到了中午,阿绿来催促了:“少奶奶,这便请大夫来瞧瞧罢!”
瞧完了,便麻溜走吧!这一天,可叫她焦虑坏了。
来这儿的爷们,有那坏到骨子里的,听了点风声,说侯府的少奶奶歇在这里,狼样地嚎着,喝了二两马尿,就要往这里闯。若不是铁七守着,不定要发生什么祸事。
舒德音也知自己的任性给这些人添了许多麻烦。对着姐姐她还能撒娇,对着阿绿,实在不好胡搅蛮缠,便答应了,盯着铁七“绑架”来的大夫把了脉,亲耳听说了只要静养一阵,会无恙的。这才收拾着准备离开。
看着半坐在床头的姐姐,心中真是千般心痛万种不舍,上前环住舒灼华:“姐姐。”
舒灼华摸摸她的头:“别担心,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舒德音不信,却不敢不信:“嗯,再不会有了。”
清河收拾好东西,悄悄退了出去,舒灼华捏捏妹妹的肩:“好了,回去后长辈要是责骂,你别顶撞,这次,实是你鲁莽了。”
这也是府里大伯娘当家的缘故,不好生生叫人将舒德音绑了回去,只推到许厚璞头上叫他来接。恰巧许厚璞不在,两厢打了岔,舒德音才得以在这里过了一夜。也不知京里将这事传成什么样了。
舒德音皱皱鼻子:“知道了!”人活着,被个名声绑着,真是不得自由。
下了楼,许厚璞正等着:“我来接你回去。”
上了车,舒德音看了一眼许厚璞:“三哥,对不起。”
“你只说,若有下回,你还这样吗?”
舒德音一拳砸到车板上:“没有下回!我不许有下回!”
许厚璞自知失言,把她的拳头拿过来,在手里揉了揉:“好好好,再没有下回。是三哥说错话了。”
舒德音手被他拉着,有些心酸:“若是以后??我还是顾不得那许多的。”
许厚璞撇撇嘴:“我想也是,你看着周全,那是没动到你的软肋。真碰了你的软肋,你就是个顾头不顾尾的傻子。”
舒德音苦笑:“还真是,那怎么办呢?”
许厚璞弹弹她的额头:“还能怎么办?事事瞻前顾后,有什么意思?人也只有一生,只有那几个在意的人。八风吹不动的,那还是人么?”
两人回了府,先老老实实去给世子夫人请安。
世子夫人真是气得狠了,把两人晾在那里,半天不肯理会。
舒德音等了许久,看许厚璞都无聊得数茶杯里的茶叶梗了,悄悄道:“在这儿也好。”
许厚璞不解:“坐冷板凳,有什么好的?”
舒德音坏笑:“大伯娘这儿的茶点真是好,我要好好尝尝,偷师一番,到时咱开食肆,正好借鉴。”
许厚璞服了她了:“你倒能苦中作乐的。”
嘴里说着,却也不由一个接一个吃起桌上的点心来,两个人还兴致勃勃地探讨着饕餮经,可起劲儿了。
世子夫人瞥见了,也是气闷。
二房从上到下,真是一个德行,原还以为舒德音会是个好的,如今一看,比许厚璞还不着调。祸害起侯府的名声来,和她那个破落户婆婆真是如出一辙。
幸好侯爷是把她定给了二房,要是落到大房来,世子夫人真是没地儿哭去。
对着这么两个人,给他们眼色,跟抛媚眼给瞎子看有什么区别?
当下便做总算忙完了的样子,道:“瞧我,都忙得糊涂了。别在我这儿枯坐了,去给你们母亲请安吧!”回你们二房闹去。
二人出来,都不由带了些愁容,对上彼此的目光,又是傻笑。
许厚璞敲敲她的头:“看你这脸色,我娘莫不是京城第一恶婆婆?”
舒德音吐吐舌头,但笑不语。
许厚璞瞪她一眼,嘀咕:“女人啊,没一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