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德音想想也是,好好的大小姐,如何能经受被收押的厄运?怕是还没进府衙,人就已经吓去了半条命。
“无妨,我们去瞧瞧她吧!”
说着就起身往外走,阿司最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出去捏了个下人,就知道了孟小姐的房间如何走。
王三舅母顿时回想起许厚琦兄弟来的那日,一家子鸡飞狗跳的,好几个儿郎都被打得倒地不起。
她生怕舒德音走的也是暴力路线,大呼小叫地上来拦,被徐掌珠的女护卫涉水拦了。
王大舅母正好赶来,看到的就是舒德音一行人“杀气腾腾”往后院走,涉水已经对王三舅母动手了!
她啊呀一声,先把脖子缩了:“快,请老爷们快回来!”
舒德音也没管她们那些个惊慌失措的反应,她只管去了孟小姐住的地儿,长驱直入地,就到了孟小姐的床边。
那孟小姐真真的煞白了脸,若不是床已没有下陷的余地,她还要再往下倒一倒。
阿司和清河还勤快地给三位“女土匪”搬了椅子,她们就在孟小姐的床前围了一圈坐着,笑眯眯地看着衣衫不整的孟小姐。
孟小姐楚楚可怜地流了眼泪,哀哀道:“我已是知错了,姨母也说要把我胡乱嫁出去,一辈子都毁了的。你还想怎么样呢!”
舒德音觉得自己不想怎么样啊!
“你怎么想到在文论墙上贴单子的?”
孟小姐只以为她是来追究罪过的:“我??是王公子说的,他说书院里有这么一个地儿,大家有什么想法儿都能写了贴上去。到时整个书院的人都能看到,就??”
她哭得仿佛是王宝和逼迫她做的一样:“我叫猪油蒙了心,三嫂??”
她以为自己叫舒德音一声三嫂便是承认了对方的正房地位,便是暗示了她不会再觊觎许厚璞。
可她算是哪门子人,怎么就能喊许厚璞一声三哥呢!还不够人恶心的吗?
徐掌珠撇撇嘴:“许小三从哪来的好妹妹,我怎么竟不认识的!”
许瑷笑道:“三哥最受人欢迎,偏又是个舒朗的,半城的人都说是他朋友的。可遇上了一问,他只懵懂着说不认识呢!”
孟小姐被撞破了给舒德音使坏,怕都没有此刻这般羞愤欲死。
舒德音只笑着问:“快别打趣人,我只想知道她从哪想的主意。王宝和说是她,她说是王宝和,这可真是难办。”
阿司又跳出来道:“少奶奶,只交了我来办。我最爱刑讯人的,在侯府也跟人请教的几手,还没来得及映证呢!”
孟小姐满心里都是府衙黑漆漆的监牢带给她挥之不去的阴影,忙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就知道什么文论墙呢!”
这样也说得通,只是王宝和蠢到能给人当枪使干出这等事儿,真能想出这种招数?
她只朝许瑷还有徐掌珠笑:“阿司最爱自夸能为的,你们只说不信,不若今日就见识一二?”
相互扶持着来到门外的王大舅母和王三舅母跪倒在地:这些高门贵女,原来一个个如此狠辣!
孟小姐宁死也不要领教阿司的手段,只翻在床上跪了,磕头连连。
“我知道错了的,不用刑讯,我说!那主意是我想的,我那时鬼上身了,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说要叫您丢一次脸。但其它法子都费工夫,我们也实在没有能为做到,只得选了那最省力的。”
王大舅母眼睛冒火,亲耳听孟小姐说了这种恶毒谋划,恨得把王三舅母的手又甩脱了:害人不浅的狐媚子!
舒德音竟没想到,在书院开了贴单子攻歼之风先河的,并不是谁高明的运筹帷幄,而是能力手段不够时的“无奈之举”。
三个人简直无语地离开时,王家三个舅舅如临大敌地赶了回来。
舒德音同他们见礼后,笑道:“我也去食肆见识过,果然经营得极好的,舅舅们都是有能为的。”
舅舅们皆是忐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又听她叹了一句:“从前我祖母也说,这么好的食谱,若是拿来开食肆酒楼,端的客似云来。我把食谱给二太太的时候还有些迟疑,唯恐我祖母敝帚自珍。原来竟是没半分自夸的。”
她说了就告辞走了,留下三个舅舅们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三舅舅还多问了几句:“她说的什么意思?”
王二舅舅苦笑一声:“什么意思!这食谱是人家璞儿媳妇拿出来的!”
吃人家的饭砸人家的碗,王家的人算是把舒德音彻底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