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既是让她这边放手定章程,那其实给了许多保障。
舒德音也和安玖柯说了:“多打听京城同行,问一问这事是否也先例,又是怎么个做法。”
安玖柯应了,舒德音隐隐兴奋的,只觉得若是做成了这件事情,那真是无限快活的。
舒德音还想着许厚琦在其中费了许多功夫,存心要谢谢他,特地置办了席面。安玖柯和莫秋来作陪,请许厚琦还有许厚珏吃了一餐酒。
许厚琦也没想到能在其中牵线成功,喝得高兴了,又说漏了嘴:这线,其实是许韧给牵的。
说出来了就后悔了,直骂自己多嘴误事,原来许韧再三吩咐,不许叫舒德音知道里头有他的影子。
安玖柯哪里知道里头的百转千回。
许厚琦叫他不要对舒德音说,可他如今是舒德音的合作伙伴,不说才有问题呢!万一这个什么许学兄,其实对舒德音不怀好意,那到时舒德音骑虎难下,岂不是安玖柯害的?
安玖柯又去同舒德音报告了,舒德音简直愣住了:许韧许先生?她印象里这位先生时而正经时而没正形,可无论哪副姿态,他从来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为何要替自己牵线呢?
她这一想,不免就想多了,一时连这桩买卖要不要做,都存了迟疑。
又说那许厚琦,酒醒了后,左思右想的,也跑去和许韧报备了。
他不知道舒德音近日正同先生们闹别扭,正是最不愿意承先生好意的时候。只当是许韧行善不欲人知呢!
“许学兄放心,我这位三嫂最是个得体的。别看她年纪小,其实最聪慧不过。她只从一点蛛丝马迹??”
许厚琦就把许寻峪脱离魔爪的故事有声有色地讲给了许韧听:“??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心要替她办好了,这才求到学兄门上来。”
许韧默默听了,还能说什么呢:“无事。再有需要,你只找我就是。”
许厚琦觉着许学兄真是个敞亮人!还有人在背地里说他最是清高的,其实也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心人呐!
古道热肠的许韧回了云鹿书院,又有些好奇那个孩子会如何做,又似乎有些??怯了?
咦,他明明一片好心,到底是怯什么呢?即便那孩子不识好人心,也该是她没理,他这里心虚个什么劲?
许韧何等聪明的人,愣是没想明白自己的心路历程。
舒·疯起来先生都怕·德音,在史学课上就探究地盯着许韧。怎么想都记得自己才把先生的善意践踏了一通。
这先生竟如此大度宽和,不计前嫌又来试探她无耻的底线?
舒德音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说好了再也不要接受先生的善意的,不然她哪一天干出些先生不喜的事情,岂不是又要两难伤心?
可她觉得自己有点“利字当头”,那个城中庄园她是真的垂涎,怕是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地儿了。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真的不清高:当好处足够大时,她连牛角尖都能钻得拧巴起来。
许韧倒没有想到自己随意伸一伸手,还能有这等效果。
他此时只觉得暗暗叫苦:舒德音的目光实在太可怕了,他有点??背后发寒。
下了课,他自己把个轮椅转得飞快,打定主意先不要和舒德音短兵相接的好。
舒德音却想找他呢!几步抢上来就拿住了轮椅推手:“许先生,弟子送您回书房吧?”
好嘛,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许韧胆战心惊,满脑子搜索说辞要给自己的好意“抹黑”;一个不识好人心的舒德音天人交战,自由想要,金钱不舍得抛,对自己的人性进行着激烈的拷问。
宋老先生正往这边走,一看竟是舒德音帮许韧推着轮椅,眼睛都直了,只疑心自个儿看错了。
再揉揉眼睛一看,竟丝毫不错的,他那个心哟!简直要难过得堵住了:怎么对别的先生还这么好,见着我偏像个仇人呢!难道是因着人家长得好看?
宋老先生心里不忿,还瞪了许韧一眼。视线移向舒德音时,又带了柔光。
“为先生推轮椅,尊敬师长,舒德音,很好!”
舒德音对宋老先生甜甜一笑,又停下来行了个礼:“先生早。”
宋老先生心里又不舒服了:按理说他个礼学先生,见了学生如此有礼,只有高兴的。但舒德音这般,竟就有十倍百倍的反作用力。这真是奇了怪了。
许韧此刻最是理解宋老先生的心情,不由就是一叹:“先生真真是为了学生操碎了心。听说已是好些时日夜不能寐了。”
舒德音的脚步不由慢了慢。许韧又道:“先生孤独一人,膝下空虚。见了那好好的孩子,都难免喜爱几分的。只是也不知要如何同孩子打交道,竟是除了训斥便不知怎么关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