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了小顺王爷,那小顺王爷才叫一个浮夸:厚实的大掌往桌上一拍,许厚琦和阿司差点没扑过来护住舒德音,好免遭小顺王爷的毒手。
“好个许守正!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他也忍心编排,硬是把你说得跟个妖婆是的!枉为人师,实在枉为人师!许家少奶奶,你放心,我从此只和你这等人品端正的人来往。什么许先生许后生,再不配和咱们做朋友的!”
舒德音这回倒是穿了男装来,小顺王爷看着这个俏生生的小哥,真个喜欢。
“别听你先生的胡说八道!我这双眼看透了太多,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舒德音低头笑着,再抬头时,就道:“王爷您的演技实在出众。”
“啊?”
“您同许先生,是交情极好的朋友吗?”
小顺王爷还急着紧跟剧本走向呢:“什么朋友!割袍断义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朋友!”
舒德音被逗得止不住地笑,连许厚琦都看出端倪来:小顺王爷即便和许韧割袍断义了,也犯不着来和三嫂牵扯啊!据他所知,小顺王爷并没有不良的癖好啊!
“王爷,我猜,定是因着我是个不知感恩的人,竟因了先生在其中帮忙就萌生退意。先生不想叫我丢了这桩好事,更不想叫我承了他的情为难,所以和您闹这一场是么?”
小顺王爷又是一拍桌子,这回大家都习惯了,只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护住就是了:“他说你是个聪慧的,竟没有夸张。”
舒德音又软弱了一下:“先生还说我什么了?”
“说你不想欠他人情,要给他一成干股买断牵线的情分。”
许厚琦“啊”地一声,古怪地看了舒德音一眼。
舒德音莫名就矮了一截,小心翼翼看着许厚琦:“所以我做的很不妥是吗?”
许厚琦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傻不愣登的事情,居然是舒德音干出来的——她不是智计百出,在府里危机时,都能出主意对付朝中重臣吗?这智商下降得有点厉害啊!
好吧,舒德音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正常人干出来的事。
她有些虚弱地看着小顺王爷:“先生很生气吧?”
小顺王爷点点头:“气得心肝肺都痛,道德受到了很大的侮辱,情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从此怕是不敢再做好人好事,更不敢给人牵线搭桥了。”
舒德音:??
许厚琦:??我竟白崇拜了三嫂这许久!把天才少女的人设维持下去,有这么难吗?
小顺王爷紧接着又笑眯眯看着舒德音:“干得好!叫他自诩清高,还当自己餐风饮露活着呢!黄白之物才是人间的真理正义。感情值什么?凡是不舍得给钱的,都是假模假式!舍得掏钱的,才是真感情啊!你先生迂腐,不懂。”
一席话说得舒德音竟然有些心有戚戚怎么回事!
小顺王爷胡说八道起来那是能把人忽悠得找不到北啊!他的良心也不会痛,不像许韧似的,他压根就没有半点会带坏小朋友的忧虑啊。
“你别怕,租金多多的给,我不怕你用钱来侮辱我!”
许厚琦简直没眼看啊:这小王爷,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这德行啊!这三嫂要不是女儿家,他能搂着肩膀叫一声“弟弟”,再把你哄得把命掏出来给他啊!
舒德音觉得出来见人还是好的,见了许多不一样的人,接触了许多不一样的思想和作风,想问题的方法就不一样了。
比如非黑即白的接受或拒绝别人的好意;比如你要不支持我那就是反对我,等等等等。
舒德音同小顺王爷好好说了开西园子的计划,笑道:“王爷是个爽快人,我也同您直说了。我并不想打着定远侯府的旗号做这个事情。但没根没基地操持这么大的营生,我虽然天真,也知道必有许多台面下的不易。因此,是真真想巴结了王爷,借王爷的名头用一用。”
小顺王爷没有说话,舒德音就硬着头皮继续道:“王爷若是愿意,不如还是按先生那个主意,以您的庄园入股,对外也只说是您的生意。”
她说了,就忐忑地看着小顺王爷,一意想着他若是拒绝时,那便如何再劝一劝。
“要用我的产业,要借我的名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沾我的便宜?”
“是??好像是有点。”
小顺王爷隔空点点她:“面皮子嫩。你记得了,出来做生意,没人会同情怜悯你,更没人会委屈自个儿。你以为我答应了你先生,便是为了两人的情意勉为其难给你开方便之门么?”
舒德音不说话了,她若不是这么想,也不会觉得欠了许韧太大的情,无法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