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了一会儿,老燕王妃就赶她们走了:“都去玩耍去!这季节泡温汤最是舒服,你们去泡泡。只这孩子不叫他泡久了,半盏茶的工夫意思意思就成。”
舒德音迟疑了一下:“娘娘,德音能否留在这里瞧瞧书?”
“怎么?竟是功课吃紧,片刻都不得放松的?”
舒德音倒不好意思说是怕遇见了许韧。
老燕王妃笑着赶她:“去罢去罢,好不容易松快一天儿。小姑娘家家的,别学成个小学究了。该惜春光时,便要惜取春光。”
又对许瑷和许璐道:“好孩子,你们放心去吧。今日再不会有人来胡闹搅扰的。”
这下子,几姐妹都放心了,跟着野萍去温汤院子里。
舒德音放松下来,还同野萍开玩笑:“我便是同姐姐极有缘分的。”
许璐想了想,也笑:“当真如此。”
因着舒德音的名字出处,便有这么一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确然同野萍很有缘分的。
野萍欢笑道:“原来奴才还有这等福分呢!”
倒叫舒德音不好意思了,如何同她的名字沾连了,便算是有福分呢!野萍真是个极会做人的姐姐了。
三姐妹还认真商量了,便带着许寻峪在水里过一路,权当叫他试试瘾头。
于是三个人换了浴衣,在丫头们的帮助下,给许寻峪泡温汤。
这或许是许寻峪人生的高光时刻?竟有这许多美人簇拥着,将他脱得光光的,轻轻泼水给他洗澡,还逗着他玩笑,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挥舞着小手小脚,真真快活似神仙。
等奶娘将许寻峪抱出去时,他还不舍得呢!咿咿呀呀瞪着腿,喊着“姑姑姑姑”,盼着姑姑们挽留他一下呢。
但温汤本就是叫人血液加快的,他身子弱,如何敢叫他多泡?便是在这湿气腾腾的汤房里,都怕他呼吸不过来呢。
他老大不情愿叫人抱走了,汤房里便成了姑娘们的天下。
舒德音将整个小身子浸到水里,再微微起身时,浴衣贴身。
许璐就发现了端倪,看着舒德音坏笑:“哎呀,咱们家的小媳妇长大啦!”
舒德音还不解其意,看她的视线坏坏地在她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位扫过,不由微微红了脸,手臂将许璐的目光拦了一拦。
“二姐姐!”
许瑷也是红着脸,轻轻笑着,还自觉地将自己的浴衣也拢紧了,生怕许璐要来笑话她呢。
许璐啧啧两声,想了想,觉着舒德音年纪小,从前在舒家不一定有人教过她。
有些迟疑,还是吞吞吐吐道:“有些事情,你??可有人教导你?”
舒德音的脸更红了,点点头:“我姐姐同我说过了,”说了那些身体会有的变化,要注意的事项,“孙妈妈和曹妈妈??也时常注意着。”
那两位妈妈还怕她长期服孝吃素,会损了气血,推迟天葵来的时候。因此,时常记得给她整治核桃、阿胶、红枣一类;小衣也时常量了新尺寸,唯恐束缚了身子,不好长大。
有人教她,不用许璐来多嘴,许璐简直大大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舒德音还不习惯同人谈论这些话题,实在羞得慌,赶紧道:“如今开春了,怕是有许多饮宴的帖子送上门吧?二姐姐可接了哪家的帖子?”
许璐摇头道:“家里没有长辈在,我都推拒了。”
实在是她如今对闺中交际,也颇有些不感兴趣:多年的手帕交都能一遭变了嘴脸,还有什么可说?
舒德音想了想,道:“若是英国公府的宴,我能否随着徐家的舅母们同去呢?”
许璐大是疑惑:“你不是和赵家上下都有旧怨的么?如何要去她家吃宴呢?”
舒德音抿嘴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说不定我去了,就能同她们杯酒泯恩仇呢?”
许瑷倒是知道点端倪:赵家在此次选秀中,应是能占个名额的。只是舒皇后出其不意地将如意给了赵语嫣,似乎有些二桃杀三士的意思;舒德音如今和赵语嫣关系微妙,倒很想看一看,赵家这出戏要如何演下去。
许璐如今也算懂得舒德音一些了,见了她这幅神情,便知道她指定没安好心,一时也有些蠢蠢欲动:“若是她家开宴,我指定同你一块去!”
舒德音和许瑷对视一眼,都嘻嘻哈哈笑起来,却把个许璐看得生气:“你们两个笑话起我来,倒极有默契的!”
唉,人家姐妹淘,无论什么事情,都很有些默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