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的马只有这十来匹,大家基本都有各自的偏好,徐掌珠最爱的是一匹黑得透亮的,她总说黑色的马有种特别的劲儿;那赵语嫣喜欢的便是一匹白马。
等她走到白马旁边了,舒德音才想起来,还提醒了她一声:“那马今天有些躁。”
她一说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断了,只见大伙儿齐刷刷看向她,眼神都是“她怎么知道”的疑问。
阿司这会儿又一次大喇喇站出来,朝舒德音眨眨眼。舒德音会意,指着阿司:“她看出来的!”
赵语嫣就不太敢上马背了,柯先生过去检查了一下马身和四蹄:“没事。”
赵语嫣这才放心,还瞥了舒德音一眼呢,疑心舒德音故技重施,又要吓她们了。
连柯先生都有此猜疑,警告地看着舒德音:不许给我搞事情!
舒德音真是好冤枉好委屈好悔恨好虚无,原来做人好事被人当做驴肝肺时如此心酸,许韧先生、宋老先生你们确定要原谅我吗?
大伙儿都骑到马背上等着了,赵语嫣不敢再磨蹭,谢过了先生后也翻身上马。
就在她坐上马鞍的那一瞬间,白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试图把赵语嫣摔下马背!
赵语嫣本就只虚虚抓着缰绳,瞬间就滑到马臀处。她本能地抓紧了,失声尖叫起来,身体拼命地贴在马背上。
大家都吓住了,才以为是舒德音恶作剧,转眼威胁成真,如何不叫人吓破了胆子?
柯先生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还没上自己的马背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疾步冲过去,冲赵语嫣喊:“莫慌!贴着!”
那白马已是发了狂,又蹦又跳的,狂奔着,还时不时来个甩背和直立,不把赵语嫣甩下去誓不罢休!
全场的马都跟着骚动起来。
徐掌珠眼见着不好,她喊着阿司和涉水,指挥着所有人:“骑出去!到马场外头去!”
大家惊慌失措的,下意识就听了她指挥。谁的马不听话,阿司或是涉水就上前帮着拉一拉,一时已撤出去好几个人。
那头柯先生追上了白马,一把拉住了缰绳,右手在赵语嫣腰上一拦:“放手!”
赵语嫣下意识放了手,就被柯先生揽住了。柯先生脚不沾地,对赵语嫣又是一声喊“站稳了!”
没等赵语嫣反应过来呢,柯先生将她往地上一放。她竟只踉跄了两下,就神奇地站住了。而那柯先生,已经追着白马跑远了。
舒德音本也要跟着撤出马场,脑中电光火石地,突然把细节都串联起来。
她猛地回头,柯先生正蹿上马背,白马几乎是人立起来,发出一声痛楚的嘶鸣。
舒德音下意识调转马头,朝着柯先生的方向冲过去,高声喊着:“马鞍!先生!马鞍!”
奈何姑娘们还在惊慌的余韵中,有的哭有的叫,将舒德音的声音埋没了。
那柯先生只紧贴着马背,试图放缓它发狂的节奏。舒德音急得满身的汗,不行,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