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瑷侧身上前,不动声色将舒德音挡在身后:“二伯娘,四妹妹来看看您。”
特地说了这句四妹妹,便是为了提醒她:德音如今可不是任你捏圆搓扁的儿媳妇,她是姑母家的表妹了。
二太太也听出来这一点机锋,倒没有发作,许瑷如今已经不是能看人眼色的庶女了。
“你,”她看着舒德音,没什么表情,连厌恶都没有,“我听说你现在立了女户,自己做了生意?”
舒德音只希望和二太太成了遇见点头的陌路,二太太的好奇,她并不需要。
“勉强活着罢了。”
二太太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又深深地看舒德音一眼:“你倒是个不一般的。”
两个人从二太太的房里退了出来,犹自觉得全身发冷,被盯上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舒德音想了想,问许瑷:“我与小顺王爷合伙开浮生一梦的事情,还有旁人知道吗?”
许瑷摇摇头,这事她知道要紧,从来不在旁人面前讨论的。
舒德音想了一圈,静静道:“大姐姐知道此事。”
但从二太太的话音里,她只知道舒德音在做生意,到底是什么生意,其实并不清楚。
“大姐姐几年了都没有说出来,想必,也不会在此时和二太太说的。”
但愿吧,舒德音心里想,她是只想平平顺顺地出京满世界浪,并不希望有人来给她添无谓的麻烦。
定远侯许家的亲人,也就是这么一支,并没有什么枝枝蔓蔓。便是在老家帮着守祖宅的过继的那一支,这一回也不能来。
因此,来凑热闹的多是京城的姻亲朋友,细细一数,还真是好大一张网。
贵客们来来去去,世子夫人将活计都分派出去了:从儿媳妇到出嫁的两个姑奶奶,谁都不能闲着。
但世子夫人再缺人手,她也不敢使唤许绍诤。无它,这位姑奶奶大而化之惯了,谁也不知道她一挥手,就要做出什么稀里糊涂的决定。到时候婚礼上出了岔子,丢的就是她世子夫人徐氏的脸。
许璐好生羡慕姑姑的超然待遇:“还是我婆家最好,没有这许多规矩和糟心事。什么中馈啊家务啊,哪有那么大的阵仗。”
她对洪沛勤当真喜爱得紧,旁的小姐唯恐婆家小门小户拿不出手,她呢,甘之如饴的,真真觉得这么简单才叫日子呢!
许绍诤白了她一眼:“你这性子,怕的不是阵仗大,怕的是要你来操持那般大的阵仗。”
许璐就腻了过去:“还是姑姑最明白我。”
嘿嘿,金尊玉贵的日子谁会嫌弃过得太舒坦?可是人本来就是有得有失的,什么都想要的,那是妄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