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王爷和许瑷八字还没有一撇，何必为了个女子不顾大局？那般做也是情理之中，如今都过去了，你们也不必耿耿于怀。以后把关系走动起来，总有好处在里头。”

王三舅母听着这是二太太还要提携他们的意思，笑着应了。

听着柔媚婉转的琴声，两人东聊西聊的。王三舅母虽然没有踏入过京城的富贵圈子，可是对于里头的许多八卦是如数家珍，一来二去的，就说起了舒德音的事情。

“……那倒真是个冷心冷肺的，谁想得到她竟会趁了侯爷落难的时候离了许家？我听好些人都说，这样忘恩负义的女子，总要后悔了的。现在说是还过得风光，铺子开着，女户立着，可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到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租赁什么农具，那能挣几个钱？”

二太太听着，也觉得舒德音心里八成是后悔的：“这几年，她可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

“那谁知道呢？好好的一个女子，都结业了也不肯从书院里出来，听说是拜了一位老先生做师傅。我呸，什么老师傅，老男人小女子的，关在一间房里，谁知道是做学问还是做什么……”

王三舅母本就是市井出身，许多荤话说起来十分带劲的。

二太太也听得愣怔了，她因着许厚璞在西北不回，颇有些想要妥协的意思：小三实在要喜欢舒德音到这个地步，那她成全了儿子，只要他回京城来，还有什么不能退一步的呢？

再者说，她也慢慢又看清了形势：舒德音有钱，而且听说她脂粉生意做的大，会越来越有钱。这些钱财，以后还不是二房子孙的？

舒皇后如今地位也很牢固，哪怕没有子嗣，可洪元帝愿意捧着，还要宫女生的孩子养在她膝下。哪怕是庶子，和嫡子有什么区别呢？这又是皇长子，以后承继江山都有可能。这舒皇后手段当真了得，谁知道一个丧门星皇后，说不定还有当太后的命格呢？

所以，二太太的心思，是想冷眼看一看舒德音如今的人品，要是还过得去，有悔改之意，她勉强也能同意舒德音再进二房来。

二太太的神情可以说很凝重了，甚至带了些愤怒：“难道她竟如此不守妇道，和那先生有些首尾？”

两人对这话题十分专注，一时竟没有注意到，那委婉动听的琴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停了。

“那我不知了。只是这还要抓奸在床才知道的么？您是不知道，许家的那位姑奶奶，早就大张旗鼓给她满京城说对象了，听说连老燕王府的王妃娘娘，都在操心这个事情。可她们都是内宅的妇人，哪里知道那舒德音早已名声在外了？

“要不，凭那几家，怎么就没能给舒德音说上一个对象呢？那都是好儿郎的家里人，都要去打听那舒德音的人品德行不是？要真是个好的，怎么没一个愿意结亲的呢？”

她说得二太太眉头紧皱，自己口干舌燥地端起茶来，还没喝呢，突然听到屏风后一阵巨响，琴身的破碎声，琴弦被剧烈碰撞的刺耳声音。

两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屏风后扑出来一个人，伸着长长的指甲就对着王三舅母挠过来。

“你个杀千刀的长舌妇，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