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许韧轻描淡写把这事给拒绝了:“……过得几日也要重新上路返京了,便安生呆着吧,搬动往来的,也是麻烦。”
姚九也没太坚持:从前有好多人知道他手指缝松,故意地来接近他称兄道弟地要好处。他并不是真的傻子,只是不在意身外之物;实在闹得过了也不会给人没脸,只是不动声色疏远罢了。
他觉得许韧这人很对他的胃口,一看就能知道,许韧的拒绝不是放长线钓大鱼。他是真不在意这些小便宜,不想和他有这些世俗的物质牵扯。
舒德音:……是啊,他放长线钓的不是你的小钱小利,是整个姚家啊傻孩子!
许韧和姚九约定了中午去吃饭,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舒德音毫无形象地跪在暖炕上,拧着身子扒拉在窗边,活似个望眼欲穿的雕像。
“这是做什么?”
舒德音哀怨地看他一眼,慢慢爬起来,捶了捶麻木的膝盖:“偷听呢,跪麻了起不来。”
许韧:……服气。
他走过来,低头看她大开大阖在膝盖上一通乱揉,眉毛不由拧了起来:“这是你自己的膝盖。”
舒德音还懵懂地“啊”了一声,不知道他这句强调所为何来。
许韧叹口气,坐下来把她的手拉开,不许她继续糟蹋她“自个儿”的膝盖。
“以后你自己还要用上几十年的,多爱惜一点,吃不了亏。”
话说得冷硬,落在她膝盖上的手却是轻柔。
舒德音下意识将上半身往后面闪了闪,为了坐稳了,手便撑到暖炕上。
许韧的手顿了顿,却没有停,力道反而又轻了几分。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亲昵,力道越亲,难道不会越暧昧吗?
舒德音不自觉咬了咬唇,脑子里跟装了满脑子的浆糊似的,愣是打捞不上来只言片语。
倒是许韧,揉了左腿揉右腿,还一派寻常地问她:“从前落马摔的地方,可还会痛吗?”
想想舒德音还真是多灾多难的,家族覆灭的时候遍体鳞伤便罢了。好好儿活在侯府内院,却能叫二太太把耳朵打得半聋;好好儿在书院进学,却被选秀风波牵连,摔断了腿;后来为了同许厚璞和离,护着许厚璞,差点被定远侯把手给砸裂了……
好些劫难,舒德音自己都以为忘了,可他还耿耿于怀的。
舒德音旁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要收回腿脚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了。她只得继续别别扭扭坐着,任许韧为她按摩着渐渐恢复知觉的双腿。
“不痛了,都……不痛了。”
许韧抬眼轻飘撇看了她一瞬,她竟然还有点心虚!咬了咬唇,马上补充道:“只是阴雨天的时候,会有些酸,觉得骨头里面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