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德音缩了缩头,觉得他的气息有些麻痒:“京城怎么就反应这样慢呢?”
是啊,怎么就这样慢呢?许韧模模糊糊想着,他此刻颇有些恋爱脑,竟有一刻在想,莫不是老天怜悯他相思太苦,所以要叫他们历经生死,好叫小姑娘到他怀里来?
幸好小姑娘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要不然就得坚定地从他怀里出走:先生的脑壳坏掉了,感觉不能再爱了。
京城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暂且不管它。只是他们这头,靠着自己是万万杀将不出去的。
舒德音仰起头,笑眯眯看他:“先生,我们回京城去好不好?”
许韧一愣,转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挑了眉。小姑娘成长得这样快,会不会有一天叫他自惭形秽啊?
当夜里,姚二爷在别庄整治出热闹的席面,又一次宴请许韧。
这一次,没有知州和姚九在场,姚二爷明显放松了许多,看到许韧只身出席时,他试探性地带了些玩味。
“听闻公子与小姐感情甚笃,怎不请小姐一道来饮宴呢?”
许韧只抬了抬眼皮:白日里二人的亲密,想必早已有人报到了姚二爷耳朵里,那也是二人愿意叫人看见的。只是这会儿,他并不愿意和人谈论她,更不愿意她被人真的当了玩物看待。
姚二爷自以为就懂了他身为男人的心思:再捧在心尖尖上,也不能为了一只可爱的金丝雀,就放弃了一屋子的孔雀、凤凰或是山鸡呀!
他抬抬手,就进来了一群如花似玉的丫头,许韧的身边也叫人围住了,一时间筷子、饭碗和酒杯,都有了掌管的女官人。
许韧摇摇头:“姚二爷,我有事同你说。”
丫头们面面相觑,这难道是赶她们走的意思吗?是的,就是赶她们走的意思。
姚二爷又挥手把人斥退了,面上带了些叹服:“许公子果然痴情种!”
许韧没接他的话头,好似斟酌了一会,问姚二爷:“你想要什么?”
姚二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向来场面上的人说话,都是你来我往云山雾罩的,总要打无数个埋伏,把自个儿都包装得光风霁月无欲无求。冷不丁有个人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要什么”,一般人都得打个突。
许韧没给他再去披挂上阵演戏的时间,又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
姚二爷觉得真是见鬼了,这个年轻人话音平平没带咆哮也没刻意低沉装样,怎么听着就让他有些无路可退的意味?
他胡思乱想了不过一息,到底是当家的人,收拾起情绪,也直直看过来。
“许公子问这话是何用意呢?”
许韧微微笑了,有些看透世事的豁达和宽容:“姚二爷是久居上位的人……”
这句话明明不带任何潜台词,姚二爷不知怎的竟有些讪讪,好似也觉着自己并不像个久居上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