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你怎么说？”

许韧闭着眼睛，许久许久，才缓缓睁开，里头是一片冰封：“阿司，你把万大成母子送走，安排稳妥了再回来。”

“不！我要回去救二小姐！要送，你们去送！”

许韧看着她，没有斥责：“如果你家二小姐在这里，会怎么吩咐？你想想，再来告诉我，你能不能做这件事。”

阿司眼泪不听话地掉下来了，她胡乱擦了把眼泪，恨恨地撞开了包过，走到许韧面前。

“要是……你们要是不救出二小姐来，我一定会……”

她说不下去了，她透过有些朦胧的泪帘，看到许韧的脸，在她说出“不救出二小姐”时，那脸上闪过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她低下头来，跳上了马车，抓紧缰绳：“架！”马车绝尘而去。

从要杀回去到带着万大成母子先走，中间隔着的，不过是一句“如果二小姐在这里会怎么吩咐”，二小姐会让她先救万大成母子，会让她听从许韧的指派。

因为，二小姐就是个会这样做的人。

“铁七师傅，你去找知州要印信，回城调州府的兵丁。从这刻，把知州架空，黎州地面上归印信调派的力量，都要握在你和十二师傅手里！”

许韧的一句吩咐，里头藏着千重万重的困难，但铁七和铁十二再无二话，领命去了。

树林里顷刻间只剩了许韧和包过，许韧闭了闭眼，没有说吩咐，先问了句：“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包过愣了愣，怎么不记得呢？就是在遇到许韧那天起，他的命运彻底改变。

“我要你像那时护着我一样，护着她。”

“这话少爷以前同我说过，包过记得了。”

许韧对包过向来多有纵容，说是主仆，有些时候相处起来和兄弟也不差什么。所以包过也时有任性，但他知道，当许韧把前尘旧事翻出来时，许韧究竟有多认真。

“少爷，现在我们做什么？”

许韧握了握拳，他有一个不理智的念头，那就是回去，到她身边去。哪怕被绑起来，至少和她是一起的，至少她不用再次独自经历绝望。

可他必须把这个念头压下去，竭尽全力压下去。他苦笑，原来心爱上世间最最聪慧的小姑娘，会让他变得脑子成了浆糊。而他，甘之如饴。

“你潜回去照应她，我……”他脑子也在算概率，每种可能，每种应对，“我去找援手。”

然而，他还没走出姚家别庄的地界，就已经被无数个火把包围了。

姚二爷从下属后面绕出来，竟带着些一腔真情喂了狗的愤懑：“许公子，我是真的想和你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