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德音吐吐舌头:“我没往这处想呢,雁姐姐倒有这许多说头。其实农具租赁的营生已经上了路,你不是还见着我们在变革么?慢慢地查漏补缺,铺子都能自负盈亏的,日后我身上的负担就轻了。姐姐若真有余钱能来入股,我倒建议你来入这织布作坊的生意。”
赵雁还要拒绝呢,舒德音笑道:“雁姐姐,你听我说。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眼见着就能挣钱的生意,哪怕是那朝廷,都还有开倒闭的……”
赵雁忙瞪她一眼,作势要拧拧她口无遮拦的嘴:“这也是你能浑说的!”传出去且看你惹不惹一身的麻烦!
舒德音又吐舌头,她在许韧面前瞎说八道惯了,那也是个惯着她的,两个人什么无法无天的话没说过?倒忘了要在赵雁面前收敛一二了。
“姐姐我错了,我的意思,姐姐若是入股我这作坊,并没有沾便宜,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我知道姐姐不是个重利之人,只是有些事情,若真要合伙了,咱们还是说清楚为好。”
“自然。”
“姐姐知道,我要在黎州开端办作坊,也是受到了万吴氏的触动。这世间女子活来不易,若能给她们一技之长,处境或许能改善一二。因此,这作坊办来,并非一味图利,日后定起章程来,或许有些与寻常买卖不同的地方……”
赵雁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她便笑了,当真伸手在她吧嗒吧嗒的小嘴上拧了拧。
“傻妹妹,你当世上只有你一人想做些许的改变么?姐姐我虽然不如你,可微不足道的事情还是能做一些的。”
那还有什么说的?舒德音应了不说,更厚着脸皮耍赖。
“雁姐姐,如此就劳烦你与波光多费心了。说起来,要帮着女子找个安身立命的营生,原是清河同我提的。想来她也有许多的想法,你倒可以多同她说说。”
如此,波光和万大成负责“生意”的部分,赵雁和清河则负责“情怀”的部分。这么搭配起来,感觉很有发展前途的样子。
且说京城的来使很快来了,竟都是与舒德音熟识的人物。
洪元帝派了两拨人来调查接手黎州的大案:锦衣卫里头出了纰漏,锦衣卫派了人来自查,领头的人,竟然是这些年一直默默无闻的蔡靖——当年定远侯“投递叛国”疑云中,蔡靖公干到西北,却和许家结下了私仇;后来为了向定远侯示威,在云阳长公主的画舫上,把舒德音扔到了湖里;再后来定远侯用西岐来使阿布离的死亡案,把蔡靖拖下水,“害得”蔡靖丢了千户之职,失了圣心;
而朝廷那头,这样的大案,知州勾结地方豪族,还牵扯到了拐卖和私铁。洪元帝特旨许萧逸清参与办案,另外指了两个人来协同办案:督察院的易云,这是许玥的丈夫,舒德音要唤一声大姐夫;
另一个人,是大理寺的右少卿,据说是青云直上的才俊,直接从翰林院入的大理寺。此后几年,就同住在了衙门一般,最苦最累的案子他都抢着办。
“这要在别处还真成了什么冤大头般的人物。但大理寺不一样,他们还真是讲究办案的能力和手段。这样的人物,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