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人都秉着“吃亏是福”的心态,那个西岐人光是靠这个招数,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许寻峪这几日正是民族自豪感最强烈的时候,也学着舒德音,小小的拳头在被子上砸了砸。
“可恶的西岐人!竟如此欺我大晋好男儿!”
这都什么跟什么!舒德音不由又笑了,问许韧:“最后那达明志便不了了之吗?”
还能怎么办呢?平头百姓,已经习惯了打落牙齿和血吞。
舒德音眯眯眼,表情变换不知道在想什么。许韧坐到桌边,慢条斯理倒了杯茶水,也没问她在思想什么,也没开口打破一室的寂静。
还是可爱的许寻峪,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恨了一通西岐人的阴险狡诈,抬起头来发现,怎么姑姑都不和我同仇敌忾的?
“姑姑,西岐人这么可恶,难道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吗?”
舒德音已经思想好了,眨眨眼:“我们峪儿要不要去主持公道?”
许寻峪再没有想到舒德音竟然会这么捧场啊!他激动得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真的吗?姑姑,真的吗?”
哇!帮着咱们受欺辱的大晋人去向可恶的西岐人讨回公道的事情,想想都热血沸腾呢!是时候证明我是许家的血脉了!
舒德音却又眨眨眼,觉得许寻峪八成要迎来人生最迷茫的命题:究竟大晋人和西岐人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真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不是所有的西岐人都是坏的,是不是……
但此刻舒德音并没有把问题丢到许寻峪脸上来,她想去看看耀州的互市——那是徐掌珠牺牲了整个人生去促成的地方。
许韧还坐在桌前喝茶,舒德音讨好地扬起笑脸。
“先生!向来都是事情来找我们,把我们追得火烧屁股的。现在我们主动去找事吧!”
许韧:!!火烧屁股什么鬼!坚决不承认火烧屁股的人里有我一个!
他手都抖了,把茶杯往桌上放了,觉得自己怕要为了早已经失去的形象捂脸哭一场。
许寻峪可怜巴巴看他,只盼着他能赞成:“先生?许先生?”
许韧瞥他,凉飕飕地瞥他:求我,叫我声好听的求我!叫我姑父!
结果舒德音比许寻峪还恳切,双手合十,葱白的手指就搁在蔷薇花瓣样的嘴边,唇瓣微嘟,明明是恳求的,看起来偏叫人觉得危险。
“先生,咱们去吧?我一定乖乖的!我不惹事,我就是去瞧瞧互市上都有什么挣钱的买卖。等我找到好营生挣了钱,给你买衣穿!”
神之给你买衣穿!你怎么不叫我给先生买花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