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德音都要把自己的手掌掐红了,才忍住没有爆笑出声。她这个没良心的、没羞没臊的“老闺女”,竟真的忍心丢下“老父亲”,迫不及待要往外走。
好在她也不是全然的没有良心,走到门口了,还记得回头问一声“老父亲”。
“峪儿,你当真不来吗?烤全羊哦!金黄金黄的、汁水四溢的烤全羊哦!”
许寻峪再次激烈地吞口唾沫,内心天人交战,末了,咬牙切齿挤出一句:“一会儿的,我再挣扎一下……”
哎,这是多么委屈求全、忍辱负重啊!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呢!
舒德音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就要在这香气里倒下啦:“啊,羊杂汤!煮成乳白的颜色,切片的羊杂在汤里翻滚,喝上一口,从嘴里暖到了心里……”
都到这份上了,再忍就不是大晋人了!
许寻峪拍案而起:“姑姑,你去!你多吃点,告诉我什么味道,我就着香气想象一下就好了!”
许·注定要成为西北战神的男子大丈夫·寻峪,表示我绝不认输!
舒德音要是再不走,她就得在许寻峪面前捂着肚子笑岔气了。
她就很没有原则地从善如流跑出去,乳燕投林般精准地往许韧身边扎。
许韧多好看的儿郎,见了她,简直要把牙花子都笑出来了,场面极度让人不忍直视。
舒德音作势转身,连连摆手:没眼看没眼看,不再俊俏的许先生爱不起。
许韧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还有人大喇喇地围观空地里烤全羊的西洋景,他就得把小姑娘拉进怀里,这样那样地好好教导她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舒德音皮了这一下,乐得不行。说真的,她自和许韧定情以来,两人几乎是朝夕相处,小姑娘并没有真正开窍,也更不懂得相思的意味。
其实许寻峪带着她“离家出走”,反而是个叫她体味一番相思之苦的好机会,让她于情一事有更多觉悟和成长也说不定。
奈何许先生如此不耐相思,这才几日,已是忍不得啦!若是包过在这里,说不得就要吐槽一句他家少爷是老房子着火。
对着小姑娘熠熠生辉的笑脸,许韧什么无奈和生气都没有了。能见到这一面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他探手克制地在小姑娘脸上触了触,才一会儿功夫,小姑娘的脸颊已经是冰凉的——原来她急着出来见先生,竟是连披风都给忘了。
许韧吓死了,简直是驱赶着舒德音赶快进去。
“你进去里头等着,我弄好了给你送进来。”
舒德音很是不舍,小小的手指拈着许韧披风一角,摇啊摇,冲他撒娇。
“可要是一会儿峪儿不准我再出来,或者不准你进去了怎么办?”
这娇俏的样子真是叫许韧爱得不成:“见过你这一面,我想来是能撑到明日的。你乖一点,赶紧进去。要是冻病了可怎么好?我一定叫你吃上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