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么亲戚。是我从前的夫家,我之前的夫君便是在西北当……咳咳,在西北做营生,我想去看看他过得如何。”
白琉朱一直恍恍惚惚的,反而是被舒德音拉着到了暖阁。今儿来的还是上回白府里花宴的那些面孔,舒德音不用去结识新人,很有些松了口气。
她和大家打过招呼,也只在白琉朱身边守着,无法,只和她最熟嘛!眼见着白琉朱有些不在状态,她还给白琉朱切了块烤鹿腿,提醒她趁热吃。
“这烤鹿做的真是有滋味,白姐姐从何处寻的大厨?”
“我爹爹就在耀州找的,从前在酒楼里做的,我喜欢这个口味,我爹爹特地给人置办了产业,安顿了家人,这才从酒楼里挖了出来。”
舒德音“啧”了声:“你爹爹待你真好。”还真别说,光是说这句话,她都想打个激灵。
白琉朱不知道舒德音早已经知道她和“爹爹”的另一种关系,渐渐找回了冷静,抿唇一笑,端的是被娇养长大的小姐模样。
“我自幼没了娘,只有爹爹这个亲人了,他不待我好,还待谁好去?”
舒德音向来刻意学习了“阅人”,可从白琉朱此刻的表情里,竟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白琉朱和白老爷是真父女?可为何……
舒德音仰头喝了杯果酒,把从肚腹里蹿上来的恶心感压下去。
“白姐姐的母亲去得早么?怎么白老爷却不再娶呢?父女再好,若是白老爷有续弦,他日白姐姐出嫁了,也不用担忧白老爷的生活了不是?”
白琉朱喜欢和人交谈,一点点关切着,就把旁人的生活都翻了个底朝天。想要的信息,只要有耐心,总能掏出来的。
可是这样的人,最不喜欢别人来过分关心她的生活了:该叫你知道的,我已经引着你去了解了,再多问,我就是扇关紧的大门。
“爹爹怕委屈了我,也早说好了要给我入赘女婿的,所以并没有什么。”
“可白姐姐的未婚夫已经……白姐姐日后如何打算呢?就就此一直守着,还是要再寻一个未婚夫?姐姐的交际圈子广,人好看,家世也好,若是愿意,再找个好郎君并不难的。白姐姐可想过了此事呢?”
白琉朱脸上的笑维持不下去了,作为遮掩,垂头去吃鹿肉,可能看到,她的手也有些抖。
她的软肋,不在白老爷身上,而是她的未婚夫?可这般放不下的样子,同白老爷之间的事情,又算得什么呢?
舒德音到底还是天真了些,她的欲望,就如暗夜里的小小烛火,是心内的感情燃烧到炽烈至极了,才慢慢引燃起丁点欲望的光来。
可对有些人来说,情与欲,有时候并不一体。也或许,他们用欲,来逃避无望的情。
至于白琉朱是哪一种,舒德音暂时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发现。可现下,他们有新的麻烦要处理。
“二小姐!小公子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