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福轩楼还是宁熙定下的，所以说这顿饭是跑不掉了。正好，她顺便还能去雅堤咖啡厅将车取回来。

下午13：00不是堵车高峰期。宁熙挂了电话就出门了，但还是比顾延之他们晚了一点。等她到福轩楼的时候，菜都已经点好了。

顾延之和季东明面对面坐着，一个正襟危坐，一个大大咧咧无骨似的趴在桌上。

俩人同时看到宁熙走进来。

顾延之还是一副沉冷的老样子，到是季东明唰地一下挺直背脊，就像调皮的学生突然看到老师，一副犯错被当场捉住后的老实样儿。

弄得宁熙莫名其妙，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顺势就坐在了他身边。

季东明的身体瞬间僵了。

一夜过去，他眼睛上的淤青已经没了。

宁熙：“没想到，你的伤好得这样快。”

这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东明眼角狠狠一跳，想到自己先前态度，脸都有些白了。

他看着宁熙的脸色，不自在地说：“我没有非要碰瓷你这顿饭的意思，主要是你当时真的打疼我了。要不然……这顿我请？”

宁熙偏头又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整个人都有些拘禁。宁熙也不傻，顾延之对她产生了怀疑，没道理季东明会一无所知。

况且从一开始，季东明对她的态度就很防备，她不过是故作不知罢了。宁熙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其实也一直防备着他们。

想到这里，她笑着打趣道：“你之前不是说生活不易吗？都出来兼职拉客了，有钱请客？”

季东明纠结道：“……一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出息。”

季东明敢怒不敢言。

川菜的特色是麻辣，大冬天的吃火锅是再好不过的了。但这不太对顾延之口味，他吃的少，大部分时候负责涮菜。宁熙心里有事，吃得心不在焉。季东明到是无辣不欢，起先还有些忌讳宁熙，见她与平常无异，就敞开肚皮放飞了自我。

顾延之其实一直注意着宁熙神色，见她终于放下筷子，也就懒得再动手了。季东明难得吃得这么痛快，抗议地朝他看来，见他一脸冷酷……算了，他自己涮！

“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顾延之突然问。

宁熙猛地抬头，就对上了他漆黑的眼。也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仿佛就等着她主动开口。偏偏她又没勇气说了。

“我……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可能是昨晚受到了惊吓……”

“噗……咳咳咳……”

她话未说完，季东明就一口喷了出来，却不小心被汤汁呛到，顿时咳狠了，辣得泪流不止。

一个遇神杀神，遇魔屠魔的大魔王，说她自己受到了惊吓？

“你没事吧？别吃太快。”宁熙放了杯水过去，又去拿纸巾。

季东明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被呛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别理他，让他静静……

顾延之果然没有理他。他看着宁熙，又问：“是什么样的噩梦？”

宁熙：“……”还以为被季东明这么一打岔，这话题就会掀过去呢。

他们三人坐的位置靠着角落，前面几桌空着，正好隔离了餐厅吵闹的声音。位置是顾延之选的，宁熙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这令他很愉悦。

就算她后来又缩了回去，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动迈出这一步，他断然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

“是什么噩梦，宁熙？”

见她没答，他又问了一遍。

宁熙顿了顿，抬目与他对上。他目光坚定，带着一股沉凉的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