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晏,我自己能行的,你凑什么热闹!”梁氿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许是连喝了几杯茶的缘故,声音听上去并没有那么的沙哑,反而是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丽,“你看吧这里弄的,乱七八糟的,等下客人来了怎么办!你不知道,丧事上见血是大凶么!还有,我们梁家最近很穷的,他打坏了那么多的东西,得赔我!”
梁氿说的理直气壮。
云清晏莞尔一笑,淡淡地点了下头。如同高岭之花,看得梁氿的眼睛都微微发直。云清晏今年不过双十年华,一头乌黑的秀发只是用一根质地不怎么好的桃木簪,天蓝色的面巾将他的脸遮住了,只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斜眉入鬓,如桃花一般绚烂的眼睛,含着无尽的星光。身上穿的是今年广陵最为流行的半月,一身淡蓝色的长衫,将他整个人衬的更加的丰神俊朗。袖口和下摆特意用了两种线,交叉绣出来的云纹更是显得无比的贵气。腰间的坠着一个老旧的荷包,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让他身上的贵气减少半分。
梁氿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妖孽!”
以前,这个人长的什么样她又不是不知道,至于弄成这个样子呢,搞得跟个娘们儿似的。
只是这话她就敢在心里想想,万一说出来了,那人可是有很多种办法能收拾她的。
想到那些办法,梁氿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小氿,”许是看出来了梁氿心底的想法,云清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了一丝流光,很快地消失不见,“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怎么不去找我?我若不是今儿来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云清晏瞧着瘦了不止一圈的梁氿,眼中满是疼惜。
唉,这孩子还真是倔!
梁府的下人做事及其有效率,不过是说话的功夫,这灵堂就已经收拾好了。
那位已经晕过去的金爷也被人绑了起来,扔到了灵堂的偏房。
梁氿重新跪在老夫人的棺椁前,白了一眼还在梁氿身边絮絮叨叨的云清晏,“你差不多就得了!我说云清晏,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梁家的事情的?你还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内外有别,男女有别啊!就算是梁家今日不同往日了,你也不用这么随意吧?”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云清晏,她的火气就像是控制不住一样,蹭蹭蹭的往外冒。以往,良好的教养再见到云清晏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剩了。
闻言,云清晏也不恼怒,依旧是笑眯眯地说道:“你也当心点,不要累坏了。”
梁氿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吩咐了梁府的人送他去客院休息。
云清晏又嘱咐了梁氿几句,才转身离开。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原本满是温柔笑意的脸上立刻风云密布,像是大雨要来一般,吓得人不敢靠近。
“查!”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当他是死的么!
“是。”
隐藏在暗处的人不敢有片刻的耽误,忙应了一声。
云礼瞧着自家主子一副杀气腾腾地样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小心地跟在云清晏的身后,去了客院休息。
等到灵堂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梁氿才站了起来。清丽的脸上满是冷色,“出来!”
很快地,便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
不,确切的说,只能算是一个人。
全身都是黑色,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将全身的气息隐藏了起来,若不是特意去看,恐怕根本就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如何?”梁氿的头微微地低着,转动着手上的玉戒指,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