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唤了几声之后,见梁氿还是没什么反应,春安忙把手里的药碗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慌里慌张地看了看四外,确定没什么人了,才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小药包,快速的倒进了药碗里。
春安端起碗,轻轻地晃动了几下,等看到那药粉和春安的药混在了一起,春安才放下心来。春安又拿着梁氿被子的一角,擦了擦药碗的边缘,又把怀中抱着药粉的纸藏在了梁氿的褥子下面。确定没露出什么破绽,春安才放心的在去喊梁氿。
梁氿睡的极沉,春安倒是没有将梁氿喊醒,倒是把春和给喊了进来。
春和和春安都是伺候梁氿的近身婢女。梁氿不喜欢多人伺候,所以身边大多时候都只留下春安一个人,春和则是更多的在管着零雨阁的杂事。
“许是小姐累了,这药放在这里,等会儿再让小姐喝吧!”春和年纪不大,说话也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笑起来的时候,嘴边还有一个小酒窝。
春安听了她的话,心里更加的担心了,总怕这药冷了会失了药性。一反常态地用力摇晃着梁氿的肩膀,恨不得她立刻就醒了,把药喝了。
梁氿还是没动,呼吸绵延。
春和十分看不惯春安这幅样子。总是仗着自己是氿小姐身边伺候的丫头,就不把她们这些丫头放在眼里,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看着就让人讨厌。
“春安姐姐,”春和见拦不住,忙唤住了还要喊梁氿起来的春安,笑道,“既然姐姐让小姐吃药,那我们做丫头的总是要尝尝这药是什么滋味吧?若不然小姐尝了,这味道不一样,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梁氿这个人看上去是个温婉、凡事都好商量的姿态端正的贤良女子,实际上是个规矩极为严苛,极为恪守礼法的人。
闻言,春安的脸色大变。
不是因为给梁氿下药,而是发现在知道了若是这事情发生了梁氿可能对她做出的惩罚。
轻者可能是抄家规,重者可是要直接销了奴籍,直接送到极北苦寒之地。若是私自逃回来,那可真的就是生死不如了。
再说,梁家大公子会不会保住她都是一个未知。
春和瞧着脸色不停变换的春安,一脸的不解。不明白只是个尝尝药么,至于让春安的脸色这么难看么?
“春安姐,你怎么了?”春和上前,晃了晃她未端着药的胳膊,疑惑地问了一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春安慌张的将她的手打掉了,一脸惊慌地看着梁氿,又看看春和。
春和以为是这药苦,春安不喜欢喝,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夺了过来,低头尝了一口。
“啪!”
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打破了这屋里的一室安宁。
刚刚还在和春安说话的春和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震起来一堆的尘土,同时也惊醒了刚才睡的十分沉的梁氿。
梁氿迷茫的睁开了双眼,四处看了一眼。
看着春安背着身子站在前面,身体抖个不停。
“春安?”
梁氿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又睁开,如此反复了几下之后,才觉得自己的眼睛清明了一点。
挣扎了半天,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慢吞吞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