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抚理智：“我只是去过过眼瘾，保证不做什么。戒断反应严重起来足以致命，你要让我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断得太狠，毕竟我爱了他那样久……”</p>
理智听进去了，理智消停了。</p>
情感完全占领了高地，情感欢呼雀跃。</p>
事务所门前人头攒动，都是蹲点想要采访盛珉鸥的记者们。</p>
我左突右进，死命挤到最前边，发现应该开门迎客的玻璃门此时已被锁了起来，门上还贴着张告示，表示锦上律师事务所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p>
然而，告示照贴，记者照等，谁也不鸟谁。</p>
我拍了拍门玻璃，前台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我，惊喜地起身为我来开门。</p>
咔哒一声，门锁一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门里挤进去，没给身后记者们一点钻空子的机会。</p>
看到外面黑压压一群人立着，突然就有种置身丧尸末日世界的错觉，要是门上再拍几个血手印就更像了。</p>
“陆先生，好久不见。”前台笑意盈盈道，“您是来找盛律师的吗？他在办公室里，您直接进去就行。”</p>
我点了点头，谢过她，往盛珉鸥办公室直直走去。</p>
许久不来，他们这儿似乎人又多了不少，以前空落落的办公室，现在基本都坐满了。</p>
看来发展不错。</p>
不过本来嘛，盛珉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直默默无名。</p>
来到盛珉鸥办公室前，我并没有敲门，握着门把直接就推门进去了。</p>
室内阳光充足，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我，一手插着裤袋，正在与人讲电话。</p>
听到动静，他收回俯视的目光，往我这边看来。</p>
“你们应该更熟悉怎么打舆论战……按你们的节奏来就好……”他看到我，语气微顿，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便又转回去继续打电话，好似并不在意我的存在，“这段时间不要让他外出……看不住？需要我教你们怎么绑蝴蝶结吗？”</p>
他在说刺人的话时，语气仍然不紧不慢，甚至还很有教养，但只要细细一听，就会发现每个音节都透出一股轻蔑的腔调。</p>
我在他办公桌前的那张座椅上坐下，不断左右转动着方向，玩的不亦乐乎。大概两分钟后，盛珉鸥挂断了电话，朝办公桌走来。</p>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老死不相往来了。”</p>
他一开口就没有好话，索性我已经习惯，充耳不闻，直奔主题：“我为罗峥云的案子而来。”</p>
盛珉鸥将手机丢到一边，坐下道：“怎么，你开始兼职做狗仔了？”</p>
他的办公桌是透明的亚克力材质，因此我只要稍稍低头，便能将他的穿着一览无遗。</p>
今天他穿了一双黑色的德比鞋，纯手工制造，头层牛皮。由于这个牌子的鞋在奢侈品行业里也颇负盛名，因此他们家的客户说一句遍布富商精英圈亦毫不夸张。盛珉鸥会穿他们家的鞋我一点不吃惊，我只是意外，那个占我便宜的龟孙穿着和盛珉鸥一模一样的鞋，还喷着和他一样的香水。</p>
世上竟有这样巧的事……</p>
世上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吗？</p>
我脑子一下子就有些乱了，这次理智没有说话，情感先让我冷静冷静，清醒一下。</p>
我张了张口，慢半拍才答上他的话：“……莫秋是我朋友。”</p>
他像是瞬间了悟，十指交叉，缓缓靠向身后椅背，竖起无形铜墙铁壁。</p>
“无可奉告。”</p>
我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脚上挪开：“你就一定要为一个禽兽辩护吗？罗峥云到底有没有罪，你心里应该很清楚。”</p>
“法律维护正义，律师维护他们的委托人，无论有罪无罪，罗先生都有请律师替他辩护的权利。”盛珉鸥语气不变，“况且，严格来说我并不为他服务，真正与我签订律师代理合同的是他背后的星濠娱乐，付巨额年费的也是他们，我现在不过是在保护客户的财产免受损失罢了。你如果想从我这里探知关于案子的信息，大可不必费这心思。门在那里，你可以走了。”</p>
我已经没有探他虚实的心情，也知道以他的性格必然不可能被我套话，事实上，我现在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他那双该死的鞋上。</p>
但……可能吗？</p>
向来拒我于千里之外的盛珉鸥，被我碰一下都要擦老半天的盛珉鸥，会对我做那样的事？</p>
他图什么？</p>
明明只要勾一勾手指，我就会跪在他面前亲吻他的脚背。他何苦又是蒙眼又是捆绑，图恶心自己折磨我的刺激感吗？</p>
不可能，太离奇了，应该……只是巧合。</p>
我很快认清现实，否定了盛珉鸥就是那个王八龟孙的可能。</p>
见也见过了，垃圾话也说完了，我站起身要走。</p>
盛珉鸥不再看我，打开了桌上的电脑。</p>
我垂下视线，盯着他薄抿的唇，不自觉摸了摸脖颈，曾经被咬的地方分明痕迹已经消退，此时却又奇异地隐隐作痛起来。</p>
一个没忍住，还是问出口：“上周六的晚上，你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