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此生敬重之人不多,晋王是其中一个!
他上任大理寺卿时,就有动过将晋王之子赵景瑜接来大理寺的念头,没想到梁王找到荀太傅,先提了这事,正好如了他的意。
荀太傅在林末这又坐了会,喝了两杯茶后,才离开。
但走之前,他拍了拍林末的手臂,叮嘱道:“阿末啊,我辞官回冀州后,你在朝中也要处处谨慎些,皇上固然惜才爱民,可他终究是帝王!是天子!君是君,臣是臣,你自己一定要拿捏住!若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也不要慌,一定要书信给我。”
“是,学生谨记。”
林末送走荀太傅后,独自在府门口站了会,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的眼神也逐渐暗了下来,带着一抹愁虑和担忧。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
“爹爹?荀爷爷走了吗?”
阿丑不知何时跑了过来,一双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林末收回思绪,转眸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外头正起风,阿丑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他立刻将阿丑抱进怀中,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想看看荀爷爷是不是走了?”
“刚走。”
“那荀爷爷什么时候再来?”
林末沉默了一小下,说:“以后……荀爷爷不来了,但是我们可以去看荀爷爷。”
阿丑点头:“好!”
林末将阿丑搂得更紧了些,生怕他冷着……
翌日一早,朱雀大街。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随处可见来往的马车和驼队,热闹非凡,正是长安大街的繁茂的景象。
一辆简朴的马车在街上徐徐前行,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凌乱仓促的马蹄声,使得朱雀大街上尘土飞扬,来往人群纷纷避开,哀声载道。闻声望去,就见一行十几人的马队目中无人般横冲在街上。骑马在前的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眼睛里目空一切,完全一副不可一世的倨傲架势,他身着一袭昂贵的青蓝色锦袍,腰间佩戴一把青龙长剑,手持一根银色马鞭狠狠抽打着马背,不顾百姓的安危驾马驰骋。
而敢在朱雀大街上如此狂妄之人,只有赵景亦——太子的儿子!
赵景亦是嫡皇孙,只要父亲顺利继位,他便是未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正是仗着自己高人一等的出生和皇帝的宠爱,他才有恃无恐的在长安城里我行我素,谁也不放在眼里。
他发现前方有辆马车迟迟没有避开,扬声呵斥道:“闪开!”
驾车的马夫大概没听过,或许是听到了却没来得及避开,以至恼怒了赵景亦,赵景亦身边的侍卫会意,当即扒出长剑,在经过那辆马车时,一把将剑插进了车轮中。
“咚!”
车轮倏然被卡住,整辆马车险些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