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亦到底年少,身上少了一股浴血奋战的勇猛之气,站在侯大师面前的他,不过就是一匹关在笼子里的小狼崽,即便有锋利的獠牙和利爪,也抵不过巨兽的压制和笼中的枷锁。
他紧握拳头,用咆哮来抵消自己内心的怯意:“候大石,你就不怕告到我爹面前,革了你的职吗?”
革职?
候大石嗤笑道:“我为皇上办事,能革我职的人,也只有皇上!”
“你这个猖狂之徒。”
“赵景亦,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现在站的地方是大理寺,你要是再敢口无遮拦,以下犯上,我即可就能下令让你受梃仗三十!”
赵景亦脸色稀烂,如鲠在喉。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对候大石已经生怯了。
候大石什么没见过,当年他在精武堂可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行事狠绝,同门的是兄弟们谁也不敢招惹他,也只有同在精武堂的司徒兰缺能与他匹敌一二了。像赵景亦这个年纪的少年,在他面前就是一只小鸡仔,换做他以前的脾气,早就撂在地上暴揍了,哪里还会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
一旁的赵景瑜见场面有些僵持不下,开口打圆场道:“侯大人,景亦并非有心冲撞你,他与我都是第一天来大理寺,很多规矩不懂,有些平时的习惯也没改过来,其实这里挺好,我们就在这住下了。”
候大石对赵景瑜没有偏见,听了这番话,还高看了他几眼!
都是皇室身份尊贵的世子,可在为人处世上,一个狂傲自大,一个谦虚有礼,简直天差地别。
既然赵景瑜有意为赵景亦出言打了圆场,候大石暂且将气压下,将手中的两身官服甩手扔到床上,没好脸色的说道:“出笼的幼崽是狂妄了点,不过在这,早晚有被驯服的一天!你们两个,赶紧把衣服换上,换好后去大堂?有大案子等着你们!”说完,他跨步出了门,脚到门口又回头道,“有一身官服是旧的,腰带松了点,先将就着穿,明天会有新的!”
那名小吏跟着候大石的脚步,也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赵景亦和赵景瑜。
赵景亦先是被林末一番压制,现在又被候大石欺负到了头上,奈何他有些泛怵,不敢反抗,可心里窜着口气,必须找个东西撒出来,他瞄准了旁边的架子,顺势拔出腰间长剑,直接朝那面架子劈了过去。
“砰!”
架子被劈成两截,碎在地上。
他也只能拿这些死物件撒气了。
“什么狗东西,等我离开大理寺,非要他好看!”赵景亦怒气冲冲道。
等他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帮助大理寺先行破了蝉鸣寺佛珠一案后,他会立刻离开!
赵景瑜全当自己没看见,拿起床上的官服准备换上。
却不想赵景亦先他一步将两身官服抢了过去,直接将新的那身挑走,将旧的扔到地上,鄙夷道:“赵景瑜,你只配穿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