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拖拉拉地,温明霜总算出了房门,一出门便看到沈弈在外站着,并未打算久坐的样子,温明霜心中稍安了口气。她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淡然地说道:“天色将黑,兄长怎突然来了,可有要事?”
温桁听到她讲话,抬眸看着她。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又夹杂着些许犹豫。“今日父皇叫你去御书房了?可是因为那谢老头的折子为难你了?”
温明霜摇摇头,不理解他突然说这些干什么。仔细一想,圣上似乎还并未告诉众人自己也参与秦家之案了,自己也不便说。“兄长不必挂怀,父皇并未为难,只是询问了一些我旁的事情罢了。”
温桁这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紧皱眉头,又欲说教了。“我早说你与那顾陌寒并不要走太近!若你有意……”
“好了兄长!并无此事,我要歇下来了,兄长请回吧。”温明霜一听他说话就头大,假惺惺的,连忙打断他,也不管他表情如何,转身就进去了。
温桁听到温明霜打断自己,也并未生气,只是呆呆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温明霜进入了房间。这几日不知是怎么回事,温桁总是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怪梦。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不过这些梦都是碎片化的,他也辨别不来真假,依稀只记得,糕点陷害一事成真,温明霜被冤枉,百口莫辩。父皇也罚她禁足,自己还跑去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有时还会梦见,他已经继位,旁边坐着温蓉,温蓉让他杀了温明霜,他沉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再后来,还会梦到,在温明霜死之后,成熟许多的顾陌寒找到他,拍着桌子对他说了一大段话,最后二人不欢而散。
最后的最后,便是他未能做好一个守成之主,北狄与秦家私通,南下大燕,他与沈弈奋力抵抗,这才勉强胜利,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梦中的他就是干了这些蠢事。
他更多的,还是会梦见,自己小时候,看到仍在襁褓中的妹妹,和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母亲面色苍白,但脸上仍浮现着笑容,母亲拉着他的手,用微弱的气声说:“阿桁,要……保护好妹妹,你们二人,从此便是在这世间,最亲密的……亲人了。”
母亲让他保护好妹妹,梦里他没有做到,现实里的他做到了吗?也没有罢。温桁每次醒来,只觉痛心,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竟将母亲的遗言,忘了个一干二净,母亲怕是心疼温明霜,这才三番五次地托梦给自己吧。温桁苦笑着摇摇头,倘若梦中之事为真,那他要怎样面对温明霜,又该怎样面对自己一直以来信任并且青睐有加的温蓉,他不愿想,也不敢想,只盼这也是一场梦。
温桁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