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秀死得悄无声息。

她不吆喝，就不会有人主动去看她。

老元家发现她时，尸体已经出现绿斑。

元家人吓了一跳，直骂晦气。

元家国站在床边，看着青面灰脸的孙小舟半晌，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恼怒。

要是……

要是她能早点死就好了！

这样吴会家也不至于被逼得离家出走。

哭哭闹闹的开始准备葬礼。

元青华给元潇潇打了个电话，让她回去奔丧。

元潇潇听见‘孙小秀’走了的消息，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态度冷淡的问了下出殡的日子，就挂了电话。

阴阳先生算出来的时间，是夜里凌晨三点。

元潇潇下晚自习后，幺舅舅就开车送她回去奔丧。

丧事是在乡下办的。

一年没人住的石板瓦房，房顶上的小青瓦被竹叶扫得东列西倒的，开了好几处天眼。

院子里杂草丛生，被人临时铲平。

元潇潇到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离出殡不足两小时。

元潇潇文化衫搭配着牛仔背带裤，外面套了一件赵心月给她织的灰色针织衫。如今的她早就大变了样，再不是曾经那个单薄瘦小的小黑炭了。

村里人一时都没认出她。

元潇潇进了堂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元家众人。

她的亲爹元家民也回来了，不过没见他的宝贝儿子和新老婆。

元潇潇点了一柱香，烧一把纸钱，走到棺材。

元家国立即过来把棺盖移开一些，揭掉孙小秀脸上的搭着的黄纸，让她看一眼。终于元潇潇只扫了一眼，就转过了身。

孙小秀，你终于死了！

拿了一块孝帕和麻绳，就准备出去。

跪着的元家民忽地站了起来，他拦着她：“你要去哪里？还不过来跪着？”说着，他又往外面看了一眼，“赵心月呢？她怎么没回来？”

元潇潇挥开元家民的手：“你和我妈早离婚了，别打听她。”

元家民不让她走，非要她进去跟着跪。

要好跪孙小秀，那是不可能的。

元潇潇没跟元家民废话，错开他，就出了堂屋。

她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立即有村里的人过来和她说话。

经过刚才那一闹，大家都猜出她是谁了。

黄家的孟大婶第一个坐过来。

无非是问她现在在哪里干什么，是在上学还是出去打工了？有没有谈对象。

元潇潇随便敷衍了几句，就趴在桌睡着了。

没过多久，元家的院子里就吹吹打打起来。元潇潇被元家民推醒，让她戴上孝帕跟在元家人后面，当孝子贤孙送灵上山。

元潇潇看着元家民，似笑非笑：“我不想给她当什么孝子贤孙，你真的要强迫我一起去？”

元家民看着她的眼神，就想到自己那段不长的牢狱之灾，他心里发虚，终究没敢再强求。

元潇潇就跟着村民，一起坠在队伍的后面，隔着老远，看着那边挖坑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