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陶胥青还在为自家的小妹打抱不平,而老陶家却是再次聚拢了一大波看热闹的村民,主角之一,仍旧是这两日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陶娘。
早上徐筱秋还提着一只山鸡十分欢喜的回家,不曾想,大晌午的竟是就被徐老六给拖着一路骂骂咧咧的再次找上了老陶家。
徐老六这一生虽碌碌无为,脾气暴躁,欺软又怕硬,甚至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和老婆都是动辄打骂,但他也委实是个顾家的。
不过,心眼却是堪比针眼。
且还吃不得亏。
故而,哪怕是他老爹倾尽全部家当给他在镇上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差事,后面也都皆因他不通人情世故又不够圆滑的性子给弄丢了饭碗不说,如今更是仅凭着一门打铁的手艺在一家铺子里打铁。
可他也俨然是个不讨喜的工人,这不,在那家打铁铺子里给足足干了十来年,至今仍旧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今日要不是因为看在他至少也是在自家呆了十来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哪怕是家有喜事,主家也都有点儿不想给他放假,但,最后终归还是给徐老六带薪休假一天,让他回去了。
徐老六一回家,远远就看到了自家那老旧的木板门上给拴着的一把锁,他的心头顿感无名火起,但是,当他走近了院内,将脑袋往门缝里瞅了一眼,在见到自家疯婆娘还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的时候,那股火气也就随之消散了一半,而他也显然没有带钥匙在身上的习惯,故而就蹲在了自家院子门口等着。
老徐家背靠大山,院子四周皆都没有院墙,四周堆放着的是一堆堆被油布盖起来的柴火和草垛,满院子里也都皆种满了一颗颗水嫩的青菜均都用栅栏圈了起来,紧挨着茅草屋外还搭了一个简易的鸡棚,因着主家人还没将这些家禽给放出来的缘故,所以,鸡稠里面的大公鸡都还在不停的打鸣。
徐老六顺手就将拦着鸡棚前的一块砖头拿开,后又将那块木板放在了鸡棚上头,很快,里面的十几只鸡便就争先恐后的从鸡棚内钻了出来。
徐老六又起身去到灶屋里,他记得,徐筱秋把喂鸡的糠放在了灶屋里头,老徐家的灶屋就挨着茅草屋的旁边,而且,灶屋的钥匙徐筱秋习惯性放在一旁的鸡棚上,这个徐老六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很轻易就打开了灶屋的门。
因为是泥巴屋的缘故,灶屋又给用了将近几十年,四周以及屋梁上都是黑漆漆一片,但,里面却是干净整洁的,不过,哪怕如此,乍一进去,灶屋里仍旧是有些黑压压的,但这毕竟是徐老六的家,他熟门熟路的就找到了喂鸡的糠,拿起喂鸡专用的碗满满装了一大碗的糠又给舀了一勺子缸里的水,将水倒进糠里慢慢调和粘稠这才堪堪回到院子里头喂鸡。
刚刚喂完鸡,徐老六这才转身准备洗手便就给迎面撞上了从外面飞奔进来的徐筱秋。
徐筱秋正一边思索着该拿什么炖山鸡便就给远远看到了自家院子里头给跑出来的鸡,猛地就给吓得一个激灵,生怕是村里的小孩子调皮捣蛋的又给跑到她家来祸害来了。
不曾想却是看到了自家的爹。
她楞了一下,随即就给反应了过来道:“爹,您怎么就回来了?”
因为太过着急的缘故,再加上早上徐筱秋的脚才刚刚崴到,眼下又给不小心扭到了同一个地方,霎时就给疼的她冷汗淋漓,走路明显有些不大自然,生理泪水更是控制不住的就给在眼眶里氤氲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而她彼时手上还正拿着早上换下了的一套湿衣裳,头发也有些许的凌乱,因为担心上药的地方沾到衣服上的缘故,所以她将自己的袖子都给挽了起来,故而,眼下她手腕处的几处擦伤也都是一目了然。
闺女呼吸急促,衣裳换过,走路姿势诡异,头发有些许凌乱,眼眶微红,看到他的时候讶异之中又透着一丝心虚,心虚什么?
自然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烧饭老爹就给回来了,担心徐老六的狂躁症再次发作,一言不合对她拳打脚踢。
对于徐筱秋而言,他爹是有病的。
一个不顺心就喜欢打人,书中隐隐有提到过,这种情况多数是患有狂躁症,或许说是家暴更为贴切,所以,自打徐筱秋懂事以来就尽量避免让徐老六生气,因为她很讨厌那种无力的感觉。
而且,徐老六下手也没个轻重的,很多的时候,徐筱秋都感觉自己快要被打死了,可见,她对于自己的这个爹。
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不能反抗,因为斗不过,而且,换来的只会是加倍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