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见钟情?”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是长年累月在他的血液中冲荡,和他紧密相连的药效在发挥作用,让他在极小的时候便丧失了一部分人性吗?
她没有反驳‘一开始还会勾住我,轻声细语地说话,试图勾勾搭搭我’,也没问‘你察觉到了我们见过面?’。
他和普通人不一样,是有些非人的存在。
惊悚到像是风暴会爱上一个人类,是不可思议,所有人听了都会茫然打问号、不愿相信的事。
这笑有些意味不明。
可现在,贝尔摩德却无比赞同:对,我很善良。
一条未来假装没读懂空气,还在若有所思地低声说话,“明明我们都不是好东西。”
“详细说说,我对此很感兴趣。”
起码她没有在纽约街头用狙击枪进行无差别的‘我们来玩点兵点将游戏吧,我点到谁,谁就下地狱哦’。
显然是被玩坏了,不可能是‘一条未来喜欢的人’,假如一条未来真喜欢这种类型,那只需要一天的功夫,他便可以欢快地制造出成千上百的梦中情人,还能愉悦地让他们拥有各种各样、无一重复的呆滞美感。
“不是,”贝尔摩德否认,“是在想这套对你没什么用,”
“你是否对那位人类有异样冲动?”
还有下次?!
琴酒闻声立刻盯紧了一条未来,没说话,贝尔摩德也差点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条未来的兴趣,是有些恐怖的事。
读作‘我对此很感兴趣’,写作‘听说你也杀FBI?我对你很感兴趣!’。
难道不是吗?
琴酒和贝尔摩德都没有说话,但安静的空气却仿佛齐声发问,诘问灵魂。
琴酒倒是很平静,他抬眼看了看一条未来,在最初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度离谱的胡言乱语、于是皱紧眉头之后,表情重回波澜不惊的冷淡。
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隐隐偏向了否认。
是身体出现了问题,要打探情况,还是从某些细节处察觉到了她也服用过类似的药物?
她听见隐约的低低笑声,距离手机较近,似乎是一条未来在因为她的不反驳和避而不答而笑。
从还是胎儿的时候,那种堪称梦幻的药便参与了一条未来的肉体、骨骼、血液和脉络的构造,像是编织进彩绳的金色线条。
他对自己被逗不太开心,但对逗到了别人很开心,故意只晃了一下鱼钩,心满意足:震撼吧,好奇吧,在支起耳朵、抓心挠肺想知道更多了吧?
一条未来:“你猜。”
正如在一开始以为是琴酒时,贝尔摩德会态度轻佻地随口轻撩一下,发现是一条未来,却立刻收敛轻佻态度一样,贝尔摩德没什么要暧昧试探一下意思的打算,表情格外端正,宛如不识男女之情的长辈,“怎么了?”
面对有意逗人,琴酒已经很熟练了,只需两三秒便可以波澜不惊起来,并为贝尔摩德的反应而皱眉:至于吗?
反应这么大,这个家伙该觉得很有意思,说不定还会胡乱创人。
贝尔摩德也是。
贝尔摩德的语气认真严肃了起来,在晚了片刻后,虽不常在东京,对一条未来的日常人际交往不太了解,却还是反应过来了琴酒反应过来的事,认为一条未来和他喜欢的对象大概接触不多。
贝尔摩德:“……”
相较之下,‘不是个东西’这种形容词,竟是较为温和的存在了。
但不可以和一条未来一样,是‘不是好东西’。
假如他突然说自己喜欢上了一只猫、一只狗,琴酒都能找到些可疑的目标,思考一条未来是不是在胡言乱语着表达自己很满意犬尾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态度。
一条未来懒得读空气,询问:“伱刚刚在想什么?”
那双并非血红,却能令每一个了解他所作所为的人都产生‘像是从血泊之上凝聚而成的眼睛’之类联想,和毛利兰几乎是截然相反,却又同样令贝尔摩德在意的眼睛。
和一条未来用同一个形容词,是对琴酒的极力抹黑,他还没有黑到丧尽天良的程度。
贝尔摩德收敛思绪,试探性地询问:“身体有不舒服吗?情绪较为稳定吗?想问我些什么?”
“你是为什么喜欢她?”
琴酒不得不开口,言简意赅,“我可以‘不是个东西’。”
短短一句话,她咬重了三部分发音,第一部分是‘有’,第二部分是‘喜欢’,第三部分是‘人’。
他语气淡淡地提醒贝尔摩德,“他在问你FBI的事。”
但现在,她却有些顾不上自己仿佛遇上了地震、龙卷风、雪崩等等天灾的特殊关注,还在不可思议地错愕,“你有喜欢的人?!”
和眼睛主人伸出纤细却有力的手掌,明明快要坚持不住,用力到脖颈一片深红,却还是倔强地绷紧了手臂,压榨着身体本能,让自己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用力到圆润的指甲都发白了起来,发自内心地想要救一位杀人犯时。
那一条未来肯定是在胡言乱语,漫不经心地逗人。
在意一条未来,则是因为……
咬重的时候,还带了几分轻微的悚然,宛如一只猫在人类的脚下转来转去,突然想到自己会不会被踩到尾巴,于是特意关注了一下人类的脚,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只人类根本没脚。
他悠悠叹气,又在贝尔摩德可能A出不妙大招之前,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不给她A出来的机会,“好吧,我最近状态不好,手法有些生疏,下次,我会争取努力发挥的。”
“感觉这样问怪怪的,”一条未来又有些沉思,“好像我是什么拦路恶虎,正在欺负人一样。”
一条未来便是最后者。
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得上蚂蚁啊?有几分好感,并控制住自己的跃跃欲试,不用指腹去压蚂蚁试承受力,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怎么可能会是‘喜欢’?
这很惊悚。
又询问贝尔摩德,“你死明白了吗?”
哪怕他喜欢上一条狗,喜欢漫不经心地逗狗,揉毛,定期为狗洗澡和修剪造型,关心健康和定期打疫苗,晚上容忍狗蹿上床蹦跶,把狗当家人和伙伴,也比他喜欢上一个人,会和她牵手合理的多!
那他的‘心动’,究竟是和正常人类一致的心动,还是梦幻药物在发挥作用?
就像是正磁极遇到负磁极。
难道,还有其他药物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