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休息让身体失去了运动的感觉。

接下来海拔一百米的攀升是最难的，需要一鼓作气拿下来。

这五分钟是安静的，大家都在尽可能地恢复一点体力。

张中杰看向雪坡延伸的天空，诧异的看到了两只大鸟，正翱翔于天际。

“哇……那是鹰么？飞得好高啊。”旋动调整单反焦距的李木子，也发现了两只大鸟，出声打破了安静。

“那是秃鹫。”张中杰目力不错，作为一个对秃鹫有研究的人，从个头大小，翅膀的颜色形状，还有飞翔间头和爪的位置，都能判断出，这是两只秃鹫而不是鹰。

“秃鹫呀……”李木子撇了撇嘴，她已经拍到了秃鹫王，破除了神秘感后，对食腐的秃鹫本身是有些害怕甚至厌恶的。

张中杰能感受到李木子对秃鹫的厌恶感，也没有多说，毕竟藏区人心目中的神鸟，对其他地域的人来说，固有形象太根深蒂固了。

付心也露出厌恶地表情：“有没办法赶走它们啊？”

“为什么要赶啊？”林月眉头轻挑。

“付心姐姐是觉得兆头不好吧？”李木子接话间，想到了兵哥哥攀岩的时候，秃鹫飞落在他身边，期待地看着对方的样子，那一幕李木子永生难忘。

“是啊……”付心应话，“我听人说，秃鹫能感知到死亡的气息，如果它们在头顶上飞，就说明有人快死了，它们在等着吃尸体呢，现在我们本就在危险中，这兆头也太不好了吧？”

“你们太迷信了。”张中杰接话道，“秃鹫只是食腐者，并非猎杀者。它若真能通灵，也是沟通灵魂和天地的，而不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你这人怎么还帮秃鹫说话啊？”李木子皱眉，“你没见过一张得过普利策奖的照片么？一个快饿死的苏丹小女孩身后蹲着一只秃鹫，那秃鹫正贪婪地盯着奄奄一息的小生命，等待着小女孩死亡么？”

“我看过，我还知道拍摄这个照片的记者名叫凯文，相片拍摄于九三年的苏丹战乱时期，小女孩是去救助站领食物的路上走不动路了……”

张中杰话没说完，李木子就截口道：“对啊，那你还说什么秃鹫不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因为你不知道，在凯文拍完这张照片后，秃鹫就飞走了，它没有攻击小女孩。后来，小女孩的妈妈领完了粮食以后，就带着小女孩离开了，小女孩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你们觉得秃鹫是残忍的，是因为你们内心狭隘的定义而已。”

“当真是这样？”李木子错愕，她怎么也没想到，照片背后的故事是这样的。

“网络那么发达，我能看到的，你也能看到。这照片传播开来后，很多人来抨击凯文，说他只顾着照相，为何不去救那个小女孩，就连凯文的朋友们都认为这是非常无情的举动，不再和他做朋友。这也直接导致后来凯文的内心不堪重负而自杀了。”

“啊……”李木子惊呼，又猛然想到不能大声尖叫，连忙捂住了嘴巴。

“这个时候，你是觉得秃鹫残忍，还是这些用误解和偏见杀死了凯文的人残忍？”张中杰深深看着李木子。

见李木子都要哭了，苗莉拉了下张中杰：“好好说话，不要咄咄逼人。”

张中杰轻耸了耸肩：“我没有要逼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她作为记者，不管是对什么样的事物，都应该站在真相上说话，不能像某些键盘侠一样，不负责任，被自己可笑的臆断所驱使，而去做一些错误的举动。”

“我承认自己可能有固定思维影响的偏见，可我就是不喜欢秃鹫啊，这难道不可以吗？”李木子撅了下嘴。

“当然可以，喜好是自由的，因为它长得不好看而讨厌，我觉得很正常，它本就并非观赏型鸟类。但因为错误的偏见去讨厌就不应该，毕竟，残忍是离秃鹫最远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