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时钟走了一分钟。
 emsp;酒保立刻伸手抽了一张牌。
 emsp;只见卡牌上画着一辆大型的越野货车，里面载满了各式各样的物资。
 emsp;“这辆车……是为将来逃往荒野而准备的，可惜……”
 emsp;酒保叹息一声，将卡牌放在一边，转而盯着对面那个人。
 emsp;“是那张小丑牌么？它是极其冷门的一张牌，从来都没有人选它。”
 emsp;“为什么？”
 emsp;“因为每一名卡牌师都是超脱众生的存在，高贵而有尊严，绝不会扮作供人取乐的小丑。”
 emsp;那个人咧嘴笑起来：“尊严？你似乎忘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也忘记了你已是痛苦女神的奴隶。”
 emsp;“我确实失败了，”酒保道：“那么你呢？柳平，难道你认为自己能逃脱那些神灵的掌控？”
 emsp;“逃脱？”那人露出惊讶之色。
 emsp;酒保摇头道：“别装了，卡牌师是唯一获得自由的机会。”
 emsp;“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刚才忘了抽牌。”
 emsp;那人伸手从虚空抽出一张卡，却用双手捂住不看。
 emsp;他只是盯着酒保，轻声道：“你完全弄错了，酒保。”
 emsp;“我错在哪里？”酒保问。
 emsp;“你太高看自己，也太高看我，事实上，在时代的洪流之中，你我都只是渺小的蝼蚁，根本无处可逃。”
 emsp;酒保沉默了一息，说：“这个该死的时代……如果连逃都逃不掉，那我们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emsp;那人摇头笑道：“你脑子完全是糊的，酒保，其实这是一个奴役与被奴役的时代，当好人不会有好下场”
 emsp;他身子前倾，嘴巴贴在酒保耳边，轻声道：“所以，我们要让那些神灵尝尝被奴役的滋味。”
 emsp;酒保猛然睁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emsp;滴答。
 emsp;滴答。
 emsp;叮！
 emsp;一分钟到！
 emsp;酒保回过神，再次抽出一张卡牌。
 emsp;那人也抽出一张卡牌，依然倒扣着放在桌面上。
 emsp;酒保忽然笑起来，将那张卡牌展示在对方的面前。
 emsp;只见卡牌上画着一块墓碑，天空中有圣洁的光芒落下来，照耀在墓碑上。
 emsp;“柳平，这是我最强的一张复活卡，它可以复活刚才阵亡的三个人你就要输了。”酒保道。
 emsp;那人用手指着那两张倒扣的卡牌，轻声细语道：“我还有两张牌没开，但我不想跟你打了，我有一个小小建议。”
 emsp;“什么？”酒保问。
 emsp;“其实这场试炼并没有神灵主持神灵正忙着彼此打仗，根本顾不上我们这些小虾米，不如你放水让我赢？我会给你报酬。”
 emsp;“这没有意义，我已经是痛苦女神的奴隶，你给我的一切都属于她。”酒保摇头道。
 emsp;“但若我拿出一大笔钱，从她手中将你买下来呢？”那人问。
 emsp;酒保顿住，好一会儿才说道：
 emsp;“就凭你？”
 emsp;那人指着两张扣在桌面上的纸牌，说道：“没有人知道我的牌，你，我，神灵，大家都不知道，所以我身上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而你”
 emsp;他又指了指酒保手中的复活卡，嘲笑道：
 emsp;“家园？套牌起这样一个名字，神灵们直接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对付你实在太简单了。”
 emsp;“你的套牌名是什么？”酒保问。
 emsp;那人挺着胸，骄傲道：“欢乐！”
 emsp;“欢乐……小丑不是取悦众生的么？”
 emsp;“我也是众生。”
 emsp;那人按住两张卡牌，盯着酒保道：“你有勇气建设一个家园，为什么没有勇气对我放水？”
 emsp;“可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战胜我？”酒保问。
 emsp;“因为你必须先证明自己愿意对抗神灵，这样一来，才值得我花钱去买下你，这个比我杀你一次更重要。”那人道。
 emsp;酒保陷入沉默。
 emsp;滴答。
 emsp;滴答。
 emsp;叮！
 emsp;又是一分钟！
 emsp;酒保伸出手去抽牌。
 emsp;那人轻声道：“是永远做痛苦女神的奴隶，还是给自己留一丝希望，将来被我所解救你需要作出决定了。”
 emsp;酒保的手僵住。
 emsp;那人却抽了一张卡牌，依然不看，将其扣在桌面上。
 emsp;他盯着酒保。
 emsp;酒保低下头，静静思索。
 emsp;时间缓缓流逝。
 emsp;墙上的时钟再次叮铃作响。
 emsp;那人再次抽出一张卡牌，扣在桌子上。
 emsp;现在他有四张未知的卡牌了。
 emsp;“快一点，男人虽然不能比快，但也不要磨磨唧唧。”那人翘着腿，神情随意的说道。
 emsp;酒保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卡牌道：“杀了我。”
 emsp;那人笑起来，从桌上翻开一张牌。
 emsp;只见那张卡牌上画着一根弯曲的拐杖。
 emsp;嘭！
 emsp;卡牌化作拐杖，落在那人手中。
 emsp;虚空中，一行燃烧的小字浮现在他眼前：
 emsp;“该卡牌已转变为小丑专属道具。”
 emsp;那人用力一抽，从拐杖内抽出了一柄细剑。
 emsp;他站起来，一手握剑，一手伸出去跟酒保握了握。
 emsp;“欢迎你加入我这一边，早晚有一天我会从女神那里买下你，让你重新活得像个人。”他认真说道。
 emsp;“但愿如此不过我该怎么称呼你？柳平？还是小丑？”酒保道。
 emsp;“都行，我这样穿着时，你可以称呼我为小丑，叫柳平会破坏氛围。”
 emsp;那人笑了笑，手中细剑猛然刺出！
 emsp;嘭
 emsp;酒保中剑的瞬间，整个人化作一张卡牌。
 emsp;只见这张卡牌四周密布着铁索的纹路，仿佛在宣示着他作为奴隶的身份。
 emsp;虚空裂开，卡牌飞了进去，消失不见。
 emsp;整个暗雾镇恢复了死寂。
 emsp;试炼结束了。
 emsp;那人重新在吧台前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emsp;“就像溺亡的人，拼命想抓紧最后一根稻草……”
 emsp;“啧，不知道神灵会不会也这样，真是让人期待。”
 emsp;他一仰头，把杯中酒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