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项将军以势压人,难道就不怕传出去,遭到天下人耻笑吗?”田繇双目圆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越生气,项小满就越开心,之前胸中的那股憋闷之感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觉得畅快无比。笑了笑,又说:“身在冀北,就该为守护冀北出一份力,既然进入军中,不论何人都应一视同仁,不认真操练本就有违军法,我依法办事,怎会招来耻笑。”
“呵呵呵,好一个依法办事。”田繇怒极反笑,“项将军倒是能言善辩。”
“多谢田先生夸奖。”项小满全当这是在夸赞,欣然接受,而后又问,“怎么,田先生还要坚持?确定不认罪?”
田繇眼角不由抽动了两下,望向阵列中的几个人,沉默许久,缓缓背起了手:“哼,我田家传承百年,族中子弟不说是龙凤之姿,但也绝非泛泛之辈,不过是普通的训练而已,那些个贱民都能完成,何况是他们?”
“呵,好一个贱民!”项小满冷笑一声,不再与他废话,转身来到裴恪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田繇眼看裴恪在听完项小满的话后,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精彩,急匆匆往点将台而去,心中越来越没底,还没明白过来,就又听项小满冷冷地说道:“田繇,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冥顽不灵,待会儿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田繇心中一惊,想要质问项小满到底要干什么,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又听得鼓声大作。
但见点将台上,王抒一下下狠狠敲击着战鼓,而裴恪则是左手握枪,右手执旗,站在台边,静静地望着前方。
数千新兵闻鼓而进,一步一鼓,齐头并行。少顷,忽见令旗晃动,鼓声节奏也有了明显变化,将士们的前进速度陡然加快,细细看去,差不多变为十步一鼓。
霎时,队列中发生一阵细微的混乱,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一幕,被项小满尽收眼底,他瞥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田繇,不由冷哼一声,猛地举起「破阵枪」。
裴恪收到指令,再度挥动令旗,鼓声也随之变得极为急切,咚咚咚地宛如疾风骤雨。也就在这节奏变换的一瞬间,台下将士齐齐发出一声呐喊,猛然向着前方全速冲锋。
可原本还算稳定的阵型,突然就变得混乱不堪,队列中以田士臻那七人为中心,忽然摔倒一片,紧接着,整个阵列就如一方手帕在中间点燃了一般,迅速蔓延。
项小满冷哼一声,猛地放下长枪,喝道:“疯子,让他跪下!”
张峰应声而动,方天画戟横扫而出,一下敲在田繇双腿之上,田繇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腿弯处一阵剧痛,惨呼一声,跪倒在地。
“项瞻,你……”
“田繇!”项小满冷声断喝,“你可知刚才那旗鼓,不过是最简单的行军指令,三种节奏,三种行军速度,但凡入得行伍,不用半个时辰,就能了熟于心,可你那些子侄,却连这些都不知道!”
他迈步上前,挺出长枪,再一次顶在田繇胸口之上,冷冷一笑,“你还不承认,他们从未在军中待过?”
田繇一听,顿觉脊背生寒,此时才算明白过来,项小满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训练,而是检验。方才的那一番说辞,什么坚持不住,什么杖责,都是在刻意引导他而已。
“项瞻……”田繇冷汗直流,忍着腿上的剧痛,颤巍巍指着项小满,“你,你真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