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善光稍稍点了下头,嘴角抽动,冷笑着说道:“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对别人可以存在无缘无故的恨,但绝不会存在无缘无故的爱,这个叫做段福兴的,生意做到行内第二位,如果行首是老谋深算的人物,他安分守己不敢擅动,我相信,或者死了老行首,推举个年轻人上去之后,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表面谦逊,背后奸诈,我也相信,但是现在这样,无论换不换行首,都波澜不惊,兄友弟恭,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杨震峰是他的儿子,第二个,他不在乎长生行的生意,他在意的是长生行这块招牌。”
“我只是律师,能了解到的信息很有限。”莫纳理对魏善光说道:“需要我联系四海船厂的工会负责人,明天来见您吗?”
魏善光没有去理会莫纳理的提问,而是从嘴里喷出一股烟雾,随着烟雾丢出另一个问题:“如果是段福兴,他为什么要动我祖父的坟墓?”
“丢出个探长让我出火?再加上要灭口那个肥仔呢?”魏善光自言自语在壁球室内慢慢跑动起来,几圈之后才又停在莫纳理面前:“那间叫做寿仁的店,什么情况?”
“之前做街坊生意的小型店面,没有任何与杨家这种大型殡仪馆产生过冲突矛盾,警方的资料上写着,几天前一个叫做盛嘉树的年轻人赴港投亲,前往寿仁长生店工作,凭借冒充文平恺徒弟的伎俩,接下了葬礼生意,而这种知名华人生意,按照香港长生行规矩,一向是杨震峰的福禄寿殡仪馆代为操办,所以杨震峰带人前去威胁寿仁长生店,交出生意。”莫纳理甚至没有去翻看自己拎着的公文包,随着魏善光的问题抛出来,马上就开口答复道。
魏善光思索了片刻,轻轻摇摇头:“几天前赴港,小型店面,想不出有对阵的可能,反倒是这个段福兴,有些可疑,可是只是捧出个白痴探长,就觉得我能打消疑心?这么简单的后招,不像是一个韬光隐晦的老家伙摆出来的手笔,算了,夜已深,我要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罢。”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白俄保镖:“阿基。”
阿基把手里的壁球猛地朝远处墙壁砸去,看向魏善光。
“明天约警队里你那几个白俄警察朋友,查清楚欧怀安的底细,再让四海船厂的葛长根出面去查一查段福兴之前有没有江湖背景,是不是当年一身脏血不入流的江湖人,现在装作颐养天年的善长人翁。”魏善光开口说道。
阿基眼睛看向魏善光,却探手接住弹回来的壁球:“明白。”
魏善光朝着壁球室的门口走去:“如果真的查出来真的有关联,无论他们姓欧姓段,有杀错不放过。”
“魏先生,真的不需要联系伦敦方面?”莫纳理看向魏善光的身影,再一次提起当初在警署被回绝的问题。
魏善光停步转身,目光凶狠如狼:“我说过,不用,香港的魏家,是我魏善光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