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正在说话的酒佬三人都愣住,与保持着递酒动作的邓砺生一样朝着盛嘉树看来,阿时说道:“你没有答应罢?”
“当然没有,哪有几句话就盘下店面的道理。”盛嘉树朝几人一笑,说道。
四人同时骂道:“扑街的东莞婆,见一个宰一个,真是无一例外。”
邓砺生咬开啤酒,吐掉瓶盖:“楼里这班人,每一个都被她问过,有没有兴趣盘下她那间一定赚钱的士多店,一定赚钱的话,她会舍得出兑给别人?隔壁街就是中环街市,那里什么都有,又比士多店价格低,街坊都不会光顾她生意。”
邓砺生三十四岁,与老婆一起在铜锣湾一家华人的玻璃厂开工,他如今已经做到协理,算是工厂高级管理人员,月薪一百七十五港币,在这栋唐楼内算是绝对的高收入人群。
“看你的模样,现在多半不会缺钱,不过在香港讨生活不容易,钱要省着用,如果做生意不安稳,同我讲,别的不敢保证,进工厂做工赚些钱安身,一定没问题。”邓砺生举起啤酒对盛嘉树说道:“来,一起饮一杯。”
“多谢生哥。”盛嘉树举起啤酒,与几个人碰了一下。
邓砺生的老婆拎着几样下酒菜回来时,有几家街坊也做好了晚饭,此时纷纷装了一部分饭菜,送到了邓砺生家中,不过短短几分钟,桌面上就已经堆起了七八种菜肴,男人喝酒,邓砺生的老婆则没有上桌,而是去卧室整理衣服,被住在一楼的阿婆登门送菜时发现,干脆拉着邓砺生的老婆去了自己家陪自己吃饭,只剩几个男人在家中喝酒。
“谢谢向老爷,谢谢窦生!祝向老爷长命百岁!等到了那日,我一定亲自去帮老夫人叩头!”几个人正闲聊时,楼下响起了包租婆千恩万谢的声音。
阿时最好热闹,起身几步冲向阳台,推开窗朝下望去:“包租婆,出了什么喜事!”
包租婆正对着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陪笑,看到楼上各层都已经有人探出头来张望,心中顿时恼恨自己刚才的声音过高,可是在众目睽睽下,尤其在这位窦先生面前,又不敢不讲清楚,只能不情不愿的仰起头,朝着众人喊道:
“向家的大总管窦先生讲,向老爷的大太太米氏夫人近期即将入土为安,为了帮太太积阴功,向家特意按照七七四十九天水陆法会的数字,免了家中共计四十九栋唐楼的半月租金!你们走运,这栋唐楼刚好在内!”
盛嘉树听到包租婆的话,轻轻点头:“难怪那位向司令百忙之中赶回了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