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打着推销国旗招牌实则收保护费的三青团成员,很大一批其实不过是被国民党各地特务分子吸纳招揽的地痞无赖,广州城最夸张甚至出现过日占时期靠着日本人开鸦片馆赌档的某个江湖社团,日本投降后马上集体加入三青团的闹剧,这些人无非就是借着国民党的旗号,做着强行敲诈勒索的勾当。
为首的青年夹着香烟,眼睛看着盛嘉树:“老板,香港的三青团,可比不上省城的威风,这里是香港,英国人话事。”
他听到盛嘉树说来自广州,以为对方是见过广州三青团的威风,所以在香港看到自己登门卖旗,想要找机会加入三青团,借着三青团的招牌大耍威风。
“我绝不是为了抖威风,我父亲就是国民党员,自幼就教我三民主义,爱国爱党,忠于领袖,他三四年随军北上,后来下落不明,多半战死沙场,我来香港也是碰碰运气,想看看九龙驻军那边能不能问到我父亲的消息,你也应该明白,军营那边,如果我有个三青团的身份,可能那些长官会愿意多同我讲两句话。”盛嘉树对青年解释道。
青年沉吟片刻,才放慢语气说道:“三青团不是想加入就加入的,要看你对党国是否肯牺牲自己的决心,愿不愿意为党国出钱出力。”
“我当然做的到。”盛嘉树语气肯定的向对方保证道。
“这种事不能只是嘴巴里说说,要看你的表现,你如果真的想加入三民主义青年团,刚好我们中环三青团分部正准备卖旗筹款,然后购买慰问品去九龙军营慰问等待转运北上的国军将士,你如果能帮忙卖掉一百支国旗,让团内的同志看到你真正为了入团而努力表现,我想大家应该就会相信你入团的决心。”青年看着盛嘉树说道。
盛嘉树抿了抿嘴唇,有些为难:“一百支,那不是要一百块?我只是在士多店帮工,不如我先买十支旗,因为我口袋内只有十几块港币,等我十支旗卖出去之后,有了本金,再去团部买旗,再去卖,就这样分次卖,可不可以,不然我一下拿不出一百块这么多钱。”
“当然没问题,最主要是你肯表现嘛。”两个青年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朝盛嘉树笑着说道。
盛嘉树数出一堆零钞,递给两人,两人则给了盛嘉树十支粗制滥造的青天白日旗,盛嘉树接过来的同时,开口问道:
“我都不知两位怎么称呼,以及团部在何处。”
为首的青年丢掉烟蒂,拍拍盛嘉树的肩膀:“我叫做段成业,他叫做骆勇,至于三青团中环分部,在中环吉士笠街15号二楼,友邦书局,卖完这批旗,欢迎你随时去那里找我。”
“我叫盛嘉树,大家都叫我阿蟹。”盛嘉树对两人自我介绍道。
不过两人显然没有在意盛嘉树的介绍,转身走出了士多店,段成业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你卖出了一百支旗,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啦,不然那么多想要入团的人,我哪里记得过来。”
盛嘉树立在店门口,手里轻轻挥舞着旗帜,微笑目送两人走远之后,才转身回了士多店,低头看看手里的这些旗子,嫌弃的丢进了柜台下方的抽屉内。
“晚上就去三青团取货,顺便拜码头。”把抽屉关好,盛嘉树活动着脖颈,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