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这家叫南华粮行的公司收了农民的土地还安排失地农民去南方干活,据说还有人被送去南洋了。
卖田的钱足够王铁牛坐火车去武汉,那有下南洋的船。
吱呀!
王铁牛关上那扇破落的大门,好像把苦难的过往隔绝在门后面的世界、那个灰暗的房子里。
带着儿子,背离家乡,身后留下干涸的土地、凋敝的村庄。
一个星期后。
无数人像王铁牛父子逃荒,却没这父子两幸运。因为这对父子至少能坐在最低票价的火车上,他们的方向是明确的,而更多的人只能沿着铁路,拖家带口,茫茫然地南下,只求快点赶到信阳。
因为到了信阳,就有活路了。信阳是京汉铁路的站点之一,在武汉致公党政权控制下已经有三四年了,到了信阳,流民就能得到政府和社会团体(如美华基金会、安徽劳工协会等)有组织的帮助,就有了活路。
沿着京汉线,中国铁路总公司重修武汉至信阳的铁路,使之成为一段复线铁路,因此从信阳到武汉,运力大大提高。
一路南下,逃荒的人流越来越庞大。反之,越往北,北方中原就越发苍凉。
“爹,外面好多人啊!他们在逃荒吗?”王狗蛋上了火车就一直很兴奋,充满好奇,指着车窗外那些苦着脸埋头赶路的人们问道。
“没错,这就是逃荒。”王铁牛感触道,心里叹了口气,在这场南下迁徙中,多少人倒下了,多少妻离子散,多少没机会逃出来的人被抛弃故乡干涸的土地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铁牛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读书塾念的几句诗,如今看来感触更深。
“说得好啊!军阀统治残暴不仁,北方的天是要变一变了。”
徐象谦从表里山河的潼关南下,听到这样有感触的话,不由得点头。让他惊讶的是,这话是从一个老农一般的男人口中说出来,他带着孩子,衣着朴素,那质朴的味道让徐象谦感到亲切。
“你是?”王铁牛看着坐在对面的二十来岁的青年。他衣着虽然朴素,面相老苦,但有种朝气。看起来像是有学问的人,嗯,应该比自己有学问多了。
“徐象谦,山西人。”
经过交谈,王铁牛才知道眼前的这位山西青年居然还是位大学生,在武汉读什么军校,放假回山西探亲后正好赶上了这趟列车。
王铁牛这些天涨了不少见识。在火车上听别人讲过南方的一些事情,知道读军校的大学生有多么稀罕。
“哎呀。没想到你是个将军啊!”王铁牛肃然起敬道。
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军人在传统观念上评价不高,尤其是在王铁牛生活的北方地区。很多人没饭吃才去当兵,一去当兵就当死了半条命。
然而对于军官人们似乎又有不同的评价,军官就是官,官就是大人,地位自然不同于普通的士兵,因此徐象谦在王铁牛面前,就是让他尊重的大人。
“你过奖了,我就一刚毕业的学生,还不是将军呢。”
徐象谦摇头摆手道。心想军校生毕业一般是授予少尉军衔,自己没想过要当将军,当初南下就是奔着南方革命去的。南方的革命气象要比北方好得多。事实证明当初的选择还算不错。
美中不足的是,别的同学运气好不是分配到总部机关就是搞错章节顺序了,应该是356章奢侈与罪恶。
错就错了,起点这点不好,发出去后,标题没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