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继续道：“他说完这句话后，我就感觉头很痛，像是要炸了一样，脑子里也突然多出了那些记忆，但没等我回神，他就消失了。”
“对了，我也不知道他是男还是女，从声音和体型上也看不出来，怎么说呢，就是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虽然我确实看到他了，但现在让我回想，却只有模糊的记忆。”
怕谢齐误认为是他不想说，林夏多解释了几句。
谢齐点点头，表示了解了，但没有多问这个人是谁，反而让林夏将自己记得的事都说出来。
包括未来各势力分布、关键人物、具体发生什么大事等等。
对于谢齐的问题，林夏也没藏着，都一一告诉了他，但听着就能发现，他说的都是表面的事，时间、组织名称、人物职位什么的，这些东西确实也有价值，可对于谢齐来说还不够详细。
果然是独自磨炼了十年之久的家伙，知道就算想合作，也不能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
“大致情况我了解了，那你可以说一下，这些年你做了什么吗？”
谢齐语气温和，没有一丝咄咄逼人的感觉，就像是好友聊天一样。
可林夏却身体一颤，仿佛是被戳中了要害，本来已经软下来的表情重新凌厉起来。
哦？这种反应……
谢齐眉毛一挑，“看来你不太想说啊。”
“……没什么不好说的。”
林夏双手不自觉握紧，努力平铺直叙道：“前五年里，我一直游走于各个势力之间，基本每次有要对公众表态的场面，都要我过去当吉祥物，但在菲利普上将去世后，我就被关了起来……”
说到这里，林夏停顿了下，谢齐敏感察觉到他不太想提及这段经历。
林夏也确实没有细说，而是直接越过这点。
“我逃出来后，就与之前有过合作的人一起成立了新的组织，然后就一直为了生存而活动。”
对于具体做了哪些活动，最后结果如何，林夏再也没说。
“好吧，目前了解这么多就足够了，现在只剩最后一个关键点了，那就是我们两人合作的目的是否是对立的。”
谢齐笑眯眯地率先摊牌：“你现在既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就先把你的经历跟我说了，那肯定是有事需要我做吧？而且是只有我能做到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夏声音低沉，抬头直视他：“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说看。”
“不要拿遗迹里的任何东西。”
“……”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谢齐。
林夏一直盯着谢齐的表情，想看看他对这个要求是什么反应。
谢齐收回放在床上的手，直起身，双手环抱着凝视林夏。
“理由？”
“呵，果然你的目的就是遗迹。”
谢齐不意外林夏知道这一点，既然他专门点出遗迹的事，那看来在他记忆中，觉得是因为谢齐拿了遗迹里的东西，所以导致了某些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按照原计划来看，谢齐要是进入遗迹，肯定会去找与doctorx行踪有关的东西，而为了能与Silicon谈判，只要有重要线索，他一定会拿走。
但这会导致什么结果呢？
看出谢齐的疑问，林夏本来平静下的心情又一次起伏不定。
他忍不住咬着牙，狠狠道：“就因为你拿走了那个东西，全联邦……不，是在所有人类中，都不再出现新的觉醒者了！”
这句话的回音在房间回响。
林夏的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一定会觉得他疯了。
怎么可能没有新的觉醒者呢？人类十八岁觉醒卡牌，这不是公认的常识吗？就跟太阳东升西落一样，是刻在每个人意识中的铁律。
但就像地球若停止自转，太阳也会固定在天空上不再移动一样，人类会觉醒卡牌这件事，也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说完这句话后，林夏像是打开了开关。
“我当时不清楚你拿走什么，其他人也不知道，可就在我们离开后，深蓝科学院就向外公布了遗迹坍塌消息，不仅是我们去的那座，其他遗迹也都一个个开始自毁，曾经在遗迹中二次觉醒的人也出现退化现象……”
似乎想起当时那段动荡时期，林夏深深看了眼谢齐。
“在还没发现无法觉醒时，人们就开始聚集起来游行，要求联邦开放遗迹情况，想要重新建立开荒者队伍，等到得知以后不会再有人觉醒卡牌后，一切就都变了……”
谢齐摸着下巴听着，没有问自己去哪儿了。
很好猜到，当时自己既然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就不需要继续留在这里了，那自然……
不对！
谢齐突然站起来，三两步走到林夏面前。
“你是不是忘了几个人？”
“什么……”
林夏向后仰头，皱着眉回道，他手臂放在身后书桌上，想拉远两人距离。
“不记得了吗？跟你组队过的骆池、爱德华，跟碧琪组队的谢尔盖，还有安妮、莉娜，这些人呢？也跟我一起消失了？”
“……你说的都是谁？我怎么一个都没听过……不对，我想起来了，这不可能啊，我记忆里没有他们的存在！怎么会这样……”
林夏在反驳后突然一愣，随后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似的，嘴里自言自语。
谢齐手撑在椅背上，低头观察林夏表情，发现他没有撒谎的迹象后，这才退了一步。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林夏的记忆并不是他们这条时间线的未来，而是骆池等人没被他带进来的未来。
可为什么会有这个区别？谢齐从头开始思考。
他进入这个副本最初目的，就是源于跟Silicon的一场交易，对方给与他一部分权限，而他则进来做任务并寻找doctorx踪迹线索，至于谢尔盖等人，则是他为了试探Silicon的能力而做的尝试，看看能不能真的将其他副本npc带离原生副本。
当时他还误以为副本世界都只是游戏，所以也没想过要将他们带到现实中来，而这个想法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
谢齐追根究底，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要说这个想法最初产生的地方，就是他经历的第二个副本，他的分身Ivan所说的话，给谢齐的心底种下了种子。
就如同之前他分析过的那样，当时影响那个副本的，除了Silicon外，还有另一个‘他’。
再加上林夏所说的神秘人与他相似的说话方式，谢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那个自己就是为了避免林夏记忆中的未来，所以才故意在那个时候接触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