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小少爷才两天,心神儿全由他拎着走的便有两个。
习正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见到楼下进来个人朝他招手,把布袋子往怀里一揣,抬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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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围着祝太太的可不止一个人。
这家商行的会长,那个门市的老总,年轻的老的都有,屋里的烟飘忽在一起,像是误闯了仙门。
祝太太在中央坐着,接过了一个年轻人递来的半杯红酒。
“呦,小祝来晚了!”有人起哄道。
“得自罚两杯!”
祝灿心里叹着气,脸上却八面玲珑,笑着说上几句,酒杯没沾唇就坐到了祝太太边上。
这边祝太太已经双颊酡红,眯眼看看祝灿,说道:“王成没去接你?”
祝灿吸着烟味,垂着睫毛:“买东西去了。”
祝太太了然一笑:“别总折腾人家,我看这年轻人挺好。”
祝灿从鼻子眼儿里出来些气儿,心想你看哪个俊秀些的年轻人不好?再说王成那样的,你是看他模样好,还是人家最近套上军队关系好?
祝太太遗传到本家一点风流,虽然和祝先生比算是小巫见大巫,但在他们的人际关系里,也算是出了名号的人物。
可祝太太恨自己爹一辈子,却也靠着自己亲爹的秘方保佑着她现在活得滋润。祖上得过一份儿治外伤保命的方子,绝不外传,向来是配好了才送出去,平日里不见什么声色,战时却有着大用。
当年作为祝太太的陪嫁来的还有个药堂,一应东西都走内账。祝先生管着对外经营,祝太太拿着方子当命脉。
也正是这么一份宝贝方子,祝先生如何哄也拿不来,任你如何柔情蜜意,祝太太都能坚守着毫不动摇。
也幸亏如此,如今他俩人才能分庭抗礼,各玩各的,祝太太免于落得什么悲惨的境地里。
祝灿没有这样十足的底气,他妈妈清醒又理智,对自己儿子的爱也很吝惜,从小就知道拿他挡酒,大些了应酬不过来,就拿祝灿当枪使。
祝灿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一张有些像祝先生的脸,平白得了一些亲母的憎恶。
最近说是要办什么慈善捐赠,王成新得的别墅正是合适,一群人聚在一起,正戴着笑互相逗弄着议着事情进程。
祝灿停了一会儿,烦得不想说话,过了没多久,王成带着一盅梨汤回来了。
祝灿吹吹热气喝了半口,慢吞吞道:“不是千扇胡同的。”
王成笑眯眯地:“祝少爷好舌头,我紧赶慢赶地到地方,人家说那老板回乡下去了,不在家,只好从前门那给你买了一份李记的,味道也很不错。”
祝灿点点头,也不想喝了,把梨汤放在桌上,王成笑容一顿,还没升起来半分气儿,看到祝灿那只修长的手,气儿又跟放屁似的没了。
祝灿觉得自己的手被盯得不痛快,白了一眼王成,王成就爱这个劲儿,脸上的笑容更深。
祝灿又看到他脸上没剃掉的胡子了。
像他这样的人,自己要是没尝出来,就会被糊弄过去,天下十分的谎话,王成说的能占出七分去。
说就说,还说得假得能看出来,祝灿不信在座的人们包括祝太太看不出王成这性子,只不过人家现在风头正盛,没人得罪罢了。
王成又把视线黏在祝灿的脸上,悄悄地说道:“我最近新得了个宝贝,祝少爷可有时间同我一同玩赏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