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宁很熟悉唐卿的字,与他的个性一样,龙飞凤舞,狂荡不羁。
“人总要慢慢想开的。”
甚至连外地官员递上来的请安的无聊折子,他也回复了。
樱宁抬头,看到他穿着一件长长的宽松的袍子,披散着头发,从门口走进来。
“那就给内阁的大学士们看,就像之前小十一在位的时候一样,你只要最后看一眼阁老们的批注就行,省心省力。”
“你怎么来了。”
樱宁坐到案几旁,看到桌上整齐摆放的奏折,随手拿过一本,上面用朱批详细的写了回复。
这偌大的,冷清的,空无一人的勤政殿,大概也如同唐卿的心一样,空虚,没有安全感。
“现在辛苦的是三哥,得名的却是顾长渊。”
每每听到这两个字,唐卿眼底的阴霾和冷意,似乎便消散了几分。
“不喜欢。”
“是啊,朕知道。”唐卿嘴里说着,手上却顺手又拿起一本没看过的奏疏,“只是,若不看折子,朕还能做什么呢。”
唐卿挑眉:“樱宁,你今日对朕态度怎么这么好了。以往每次朕召妃嫔侍寝,你都要对朕甩脸子,生闷气的。”
唐卿淡道:“哪有那么多如果。难道你认为朕现在就做不好一个明君吗?”
只有烛火静悄悄的燃烧着,偶尔发出一声噼剥声。
无人的时候,樱宁一直唤着对他从前的称呼。
他走到案几后坐了下来,然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你想开了?”
“是的。”樱宁说,“一直为这件事让自己心里生气,伤了自己的身体,又碍不着旁人的事情。我何必自苦呢。”
唐卿笑笑,问了句:“若顾长渊登基后临幸其他女人,你也能这么大度的劝自己想得开吗?”
“不然,我还能去一头撞死,日日在屋里哭泣,自怨自怜,恨男人为什么不独宠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