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楼下,两人便注意到坐在乔母对面的白忱,乔老爷子率先认出来,喊道:“你是……白忱?”
乔俏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默默下楼。
白忱微微俯身,礼貌问候道:“乔爷爷,您近来身体怎么样?”
白忱:“……”
白忱戏笑:“就不怕我是在钓鱼,故意告诉你假的消息?”
能叫得上‘星洲白家’这四个字,也就只有跟乔家对立的那个星洲白家。
乔老爷子:“除了血压有点高,其他的都比较稳定。”
乔父乔母都特别不自在。
“行了,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乔母严肃问道:“你跟我们家姽姽是怎么认识的?”
白忱挥了挥手:“走了。”
到了门外,白忱有点不乐意。
“你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在打趣我?”白忱勾唇笑道。
乔母:“小伙子挺实在,送的东西也让人大吃一惊。”
白忱:“……”
邵京墨:“不确定。”
她站在楼梯口踯躅犹豫,见佣人路过,便问了佣人邵京墨有没有出来,随后从佣人那得知,邵京墨还在爷爷房里。
坐在主位的乔老爷子开腔:“吃饭吧,等会儿饭菜该凉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邵京墨回来了。
邵京墨推乔老爷子回房,门要关起来,不让第三个人进去,显然是有事情要谈。
大家都在吃饭,一开始没人注意,是佣人的声音传来:“三爷,大家都在那边吃饭。”
大家过来,相继落座。
前院确实没人。
乔俏刚摘了围裙递给佣人,正要坐下时,就听到白忱问她这话。
白忱问:“伯母想听实话吗?”
白忱噗嗤笑:“行,不说,免得你等会儿把我打一顿。现在周围也没人了,看在你今晚这顿饭的份上,你想问你什么就问,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
乔父乔母齐齐看向邵京墨所在的方向。
白忱没有紧张感,很随意自如地在沙发上坐下:“伯母一听我是白家人,就差没立即把我轰出去,我也实在难以放松,拘束太过的话,伯母别介意。”
于是,本来挺冷静的乔俏,因为白忱这句话立马炸了毛:“我心虚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又没做错事我干嘛要心虚!!”
乔俏没有上楼去等,她转过身,去到那台复古留声机旁,无聊的摆弄着那台复古的留声机,耐心等待。
但是说不得。
邵京墨:“五点四十。”
赫姆勒座钟传来九点的提示音。
她没有拐弯抹角,问得直接。
在白忱回答她之前,她特意说了句:“真的假的我分得清楚,你别想蒙我,但如果非要蒙我的话,以后就别想再来我家吃饭。”
乔母虽然很希望眼前这个人只是恰好姓白,但显然,只是希望而已,眼前这个人,就是白家的人。
乔母应着好,将牛奶水果放下,在乔俏去厨房后,乔母脸上笑容骤然消失,她转头看向白忱,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问道:“姓白?”
聊很久了。
乔俏一脸无所谓:“我自会判断。”
夜风携了霜露吹来,有些冷,乔俏拢了拢毛衣领口,将下巴缩进领口里:“白家和乔家的事情,会怎么解决?”
不过既然是姽姽请来家里做客的,乔母自然也不会给对方太难看的脸色,露出理解性的笑容,只是语气比之刚才疏离了很多,她随意指了指沙发:“坐吧,别拘束。”
她波澜不惊,淡声回答:“他忙。”
说完,乔老爷子看向白忱,又问道:“白忱,你喝酒吗?”
乔俏问了句:“白忱,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本来还以为今晚来能见到你小叔叔,我特别崇拜他。”白忱的话意听得出几分遗憾。
乔俏也不自在,不过她尽量掩饰住自己的不自在,一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是在自己家,没什么不自在的,邵京墨才是外人。
乔母也说:“京墨,要不坐下再吃点吧。”
所有人都在里面。
乔俏侧目看着一副嬉皮笑脸的白忱,唇瓣动了动,说了一个字:“是。”
一说就炸毛。
白忱转头看过来。
但乔俏步伐快,他又必须得跟上,心里就更不爽了:“乔俏,你是不是心虚了?”
“也好。”乔老爷子点点头。
白忱很礼貌:“伯母,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买什么合适,就随便买了点。”
“见过吗?”白忱笑得一脸浪荡:“我这个人记性不是很好,也许没有吧。”
乔母作势要起身,白忱连忙说:“大学的时候。”
车停靠并不远,白忱拉开车门,在他弯腰上车之际,乔俏忽然叫住他:“喂。”
用乔俏对他的形容来说就是:“你这名字取得真好,白忱\\掰扯,多能扯啊。”
乔如璋在旁边不动声色打量着白忱。
“这小子在我面前说,他和姽姽大学就认识了,在你面前又说认识很久了,我看,嘴里就没句实话。”乔母从后方走过来说道。
乔俏扯唇:“麻溜滚。”
乔如璋颇有些意外:“你跟姽姽什么时候认识的?”
白忱挨着乔俏的位置,他坐下后问的第一句话是:“乔俏,你小叔叔呢?不等他吗?”
一说出来,直戳乔俏命门。
白忱接她话:“就当你夸我了。”
晚餐气氛很好,算不上其乐融融,倒也有些温馨,主要是因为坐着一个话痨的白家人——白忱。
注意到白忱手里拎着水果和牛奶,乔母脸上表情变得微妙:“来就好了,怎么还拎这么多东西。”
白忱被乔俏的气势唬住,弱弱地声音说:“你小叔叔不让你跟我接触,但你今天把我放进来了,刚好他回来,还不够你心虚?”
白忱低笑:“还有第二次?”
乔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后抬眼看着白忱,笑容可掬问:“臭小子,你看出我心事太重,那你不妨再看看,我的心事是什么?”
乔老爷子笑了笑,慈眉善目道:“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既然姽姽请他来我们乔家做客,那他就是我们乔家的客人。”
乔母一脸冷漠:“小子,别以为我没见过你,就使劲忽悠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白忱:“很久了。”
乔老爷子说:“白庆风的儿子,白忱,我倒是见过几次,你和小琳应该没见过他。”
乔俏又问:“明天一整天呢?”
邵京墨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看着她:“不用担心我出尔反尔,东西会陆陆续续搬走,至于我,最多让你再厌烦两天,两天后,你永远也不会再看到我。”
乔俏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攥紧。
永远也不会再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