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声音轻得几乎虚无缥缈:“今早为什么不等我?”
裴皎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危遇停下脚下步伐。
危遇应道:“我心里有打算。”
危老夫人:“没这么想倒也好,反正你要知道,我很喜欢非衣,很赞同你们这段感情,你们尽管在一起,就是马上办婚礼,我也会马上给你准备。”
裴皎被他抱着,身体温热,心却冷成了冰霜。
危遇静静看着她。
裴皎愣了一愣,她这反应不是故意表现出来,而是听到危老夫人说她妈妈是恋爱脑时,做出的下意识惊讶反应。
但其实裴皎误解了危遇的意思,他说:“我不知道。”
危老夫人深感欣慰:“你都这么说了,奶奶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丫头,就跟你妈妈当年一样,有点那啥恋爱脑。”
但是危遇就不一样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不是生理期,要是被危遇发现,这又是一个无法圆说的谎言。
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我没这么想。”危遇说。
危遇冷着一张脸走进来。
忽然听到危遇问她:“你会离开我吗?”
若有似无的馨香飘来他鼻尖,他竟然有些难以自控。
裴皎一愣,然后立即反问:“那你会离开我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仅仅只是抱着她入睡,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煎熬得好像在度过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你……会做什么?”危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幼稚啊……”她浅笑着回应他:“我跟你保证,我不会魔法,也不会从你眼前消失。”
裴皎双手悬空着,任由危遇这么抱着她,可由于危遇抱得实在是太紧了,她都有些喘不上气来:“危遇……”
裴皎失语了。
她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意。
已经走了很远他也没松一下手,裴皎忍不住了:“你想说什么就现在说吧,不用憋着。”
危老夫人也没再说他,毕竟刚才他进来时一脸紧张,进来看到皎皎就踏实了的反应可不像是演出来的。
随后危老夫人也坐了下来,但就是没叫危遇坐,问道:“你这么火急火燎赶过来,是怕我这老太婆刁难非衣?”
“奶奶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危老夫人的态度,无疑是给了裴皎往下提议的机会。
秀芝去打开门,见是危遇,秀芝喊道:“少爷。”
于是又拉着裴皎聊起了以前。
丢下这句话,她负气似的往前走,脚下步伐很快,但这次危遇并没有追上去,只默默地走在后面。
裴皎看向他:?
裴皎脸色垮了下来:“那我也不知道。”
“……”
在看到坐在危老夫人身边的裴皎时,危遇脸上的冷意明显削减了大半,他甚至先忽视了危老夫人的存在,直接上前拉起裴皎的手。
“那都是结婚之后,结婚之前他可不是这样,你奶奶我呀,当年见过的可多得多了。”提起往事,危老夫人神采飞扬。
危遇呼吸急促了一些。
危老夫人站起身将裴皎拉到她身边,很护着她:“你怎么好意思说非衣,她昨晚因为不方便,没能见我,内疚了一晚上,今儿一大早就过来了,你那时间怕是还在睡懒觉。”
危遇看向危老夫人:“奶奶,我……”
尤其是最后那句:危遇就算生气也不会不要我。
危老夫人看愣了一下,不过没出声打扰两人。
危遇摇了摇头,裴皎立即说:“我也不会。”
“为什么不行?我们现在不是已经……”
往后两家再续结秦晋之好,关系永存,危老夫人乃至危家上下的每一个人都乐见其成。
危遇黏她到甚至不打算走,还征询她的意见:“非衣,我们同居好不好?”
“我是想着……”
危老夫人没作声。
-
从危老夫人那里离开时,危遇将裴皎的手牵得紧紧的。
这一整天危遇都没有去工作,他几乎寸步不离,时时刻刻都守在裴皎身边,以至于裴皎做任何事都不方便。
这段时间相处,皎皎付出了这么多,看来还是有成效的。
他喘着气,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然后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低哑的声音道:“我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我还是怕你真的会魔法,哪天突然就从我眼前消失了,你跟我保证好不好,保证永远不会从我眼前消失?”
“嗯。”危遇回答。
危老夫人打断道:“担心也正常,但你仔细想想,你这人生大事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女孩子,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们当阻碍?”
危遇转头看向裴皎。
一整晚上过去,翌日醒来,危遇脸上尽是疲态。
今天都守了她一整天,难道还要守一整晚?!
裴皎想也没想拒绝:“不行!”
刚才看到危遇脸色这么差,还以为危遇知道她昨晚打电话联系外面的事了!
她见时机合适,于是提道:“奶奶,危遇他现在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他对我很好,也越来越喜欢我。我是想您暂时替我保守这个秘密,等危遇彻彻底底爱上我,我会主动跟他摊牌说清楚这件事,到那时候,我们之间有一定坚固的感情基础在,危遇就算生气也不会不要我。”
猝不及防之下,危遇突然俯身吻她。
“不委屈的。”
季何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站在门外候着。
待到危遇打开门出来。
季何抬头看到危遇的脸色,顿时心想:这非衣小姐难不成是妖精变的?不然这第一晚同居少爷怎么就跟精气被吸干了似的!?
“衣服。”危遇伸手。
季何立即把衣服递过去,并说:“少爷,老夫人明早离开,今天晚上林部长要设宴。”
危遇蹙眉,内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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