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金勇士们不擅野战,而皮岛又孤悬于海外,毛文龙所部实乃我大金的心腹大患。’’
‘‘故此,我大金要么以雷霆手段将其扼杀,要么将其捆到我大金的战车之上。’’
没有在意身旁众人脸上异样的神色,范文程像是胸有成竹一样,面朝着朝鲜所在的方向,颇有些亢奋的狰狞道。
虽说那广宁参将毛文龙自‘‘牛毛寨大捷’’以后便好似销声匿迹一样,再也没有闹出半点动静,就连去年他们大金强渡鸭绿江的时候也是按兵不动,但近些时日有关于辽民叛逃至皮岛的消息却是络绎不绝。
依着他的猜测,那毛文龙怕是不声不响一下,已然凑齐了数万之众。
哪怕这些人大多是面黄肌瘦的辽民,并无太多战力可言,但假以时日,终究是个隐患。
‘‘哼,你这奴才,说的倒是轻巧。’’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内的沉默突然被一声冷笑所打断。
放眼望去,向来桀骜不驯,行事颇为乖张的女真三贝勒莽古尔泰已然侧身出列,黝黑的脸庞上满是讥讽:‘‘那毛文龙放着好端端的海外天子不做,岂会卑躬屈膝的,做我大金的奴才?’’
因为言辞过于难听,汗王殿中不少‘‘汉臣’’都是面露不满之色,但因双方身份悬殊过大,只能将满腔的怨恨藏匿于心底。
‘‘哼,一群废物。’’
瞧着身旁‘‘汉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莽古尔泰愈发得意,睥睨的眼神死死盯着同样面色涨红,胸口不断起伏的范文程。
‘‘老五,放肆!’’
‘‘五哥,休要胡言乱语。’’
只片刻,两道如惊雷般的怒吼声便于大殿中炸响,女真大贝勒代善和四贝勒皇太极不约而同的朝着莽古尔泰怒目而视,心中无语至极。
现如今,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够瞧的出来范文程在大金,在努尔哈赤心目中享有何等重要的地位。
假若没有范文程从旁出谋划策,他们大金的处境只怕会更加不堪。
此等情况之下,这自以为是的莽古尔泰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范文程冷嘲热讽,这是笃定父汗不敢削其军权吗!
果不其然,在莽古尔泰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端坐于上首的努尔哈赤缓缓起身,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即日起,削去莽古尔泰正蓝旗五个牛录,交由德格类掌管。’’
‘‘父汗?’’惊谔过后,莽古尔泰便状若疯癫的怒吼起来,赤红的眸子中满是狠辣和戾气。
他们大金以武立国,军权便是各位和硕贝勒得以立足,并且凌驾于努尔哈赤其余子嗣之上的根本因素。
可现在,他不过是讥讽了范文程一句,便被直接削去了五个牛录的军权?
须知,由他亲自掌管的正蓝旗,哪怕巅峰时期,也不过二十多个牛录罢了。
努尔哈赤这是一次性削掉了他四分之一的军权呐。
‘‘闭嘴。’’
任凭莽古尔泰状若疯癫,魁梧的身躯剧烈颤抖,但他最终等来的只有努尔哈赤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命令。
简单,却又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