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奚衍点头走了过来在斯烬对面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有一个地州大臣逃了出来。”

大将军捏着酒盏的手指微顿，他面不改色的将那杯酒放了下来，凌厉的眼神落在了管事身上：“除了他，还有谁。”

他从未怀疑过她的能力，因此在听到她那番话时，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边疆的安定。

虽说奚氏王族的统治已经有三百多年，体制逐渐出现腐朽和僵化的迹象但有神殿在，失国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并未有大事发生。

仅仅是迟疑了一瞬，神殿祭司就神色如常的应了下来，然后大将军脸上的喜色愈发不加掩饰。

斯烬抬头看了一眼这阵风，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眸光晦暗，隐隐流动着戾色的光，深刻阴郁。

斯烬眉目轻皱：“你在暗示我？但边疆那几个游牧民族之前被我打怕了，短时间内不会再犯。”

在世人眼中司空见惯、微不足道的小事物，兴许在神殿祭司眼中，是很新奇的事物。

闻言，斯烬沉默几秒，然后应了声：“嗯。”

即使他已经回来半年多了，但大部分兵马仍驻扎在失国的边疆，再加上之前他的威慑，他不相信那些部落民族这么快就进行反扑。

斯烬眸光一紧：“.下去。”

“.看到了。”

奚衍并没有立马回答，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在斯烬越来越危险的视线下开口：“八九不离十吧.我猜的。”

他往日里都是在这些勾栏酒肆里寻欢作乐，稳固他‘逍遥废物’的身份，可今天，他却不在。

大将军第二日就直接去了酒楼找奚衍，只不过，今天奚衍并不在这里。

管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大将军，很快就又低下了头：“而且，那些地州都离边疆很近。”

——若神殿垮了呢？

斯烬猛地停止了思维的发散。

奚衍并不意外他会知道此事，刚刚上来时酒楼的管事已经告诉他了。

“你去了王宫？”

奚衍打开厢房的门就看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好惹的气息，整个人犹如立在尸山火海中的杀神，阴狠恣睢。

“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边疆那几个地州的情况。”

他努力的回想了一圈到底谁又惹了他，半天才得出一个可能：“.你又去神殿祭司那碰壁了？”

酒楼的管事，是奚衍的心腹，同时也是负责收集情报的人员，他谨慎地将斯烬引到了包厢之中，然后神色凝重地低下头：“大将军，殿下一早就进宫去了，至今未归。”

大将军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坐着，思索着刚刚管事的话，不由自主的将这件事和神殿祭司的暗示联系起来。

国都一向是失国最为富庶的城池，因此街道上一直都是安居乐业、和谐安宁的景象。但在距离国都遥远的边疆地州，却是一片水深火热，百姓苦不堪言。

“距离国都太遥远，得不到关注，又因为常年处于战事的中心，不少百姓都被逼往外跑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之前他们打仗赢来的战利品，那些粮食布料，也都被斯烬让手底下的将士分了下去。

“又因为那里多山林悬崖，成了很多流寇山匪隐匿祸乱的地方。”

斯烬揉了下眉心，当地的地州大臣不作为——就算他们想作为，也没有那个实力，而他常年带着将士在边疆打战，哪能时常关注后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