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一惊,只道是食赤焰魔果之事,沉吟了片刻后,正待合盘托出,但又不知自何说起。正踌躇间,却听袁涛续道:“料你也不能知晓,昨夜我即刻秘派了神风营将士查明,昨日在虎啸林中加害你三位叔叔与神兽营将士的人,乃是犬戎军的巫师。”
“犬戎巫师?”虽然不是自己内心所想之事,也让袁飞一惊,“是些什么人?”
袁涛一声叹息,道:“昨日你已看见,这些犬戎巫师和你桓喜叔叔一般,都身怀异术,驾风御雷,行云布火,无所不能。之前,有桓叔叔坐阵,多年来犬戎大军不敢来犯。但昨日情形看来,恐怕敌军已经知道了桓关令云游在外一事。如今犬戎军来犯,必然是有备而来,我函谷关危矣。”
“这却如何是好?”袁飞默然不语,半晌方道。
袁涛捻了颌下短须,沉吟道:“为今之计,一来须我关内一众将士上下同心,拼死坚守,以待朝廷发来援兵,二来须寻天下奇人异士相助……”
袁飞笑道:“这么说,父亲唤我来,是要孩儿与关中军士一起奋勇杀敌,共抗敌军吗?”
“恰恰相反!”袁涛面色一沉,“依当前情形,敌明我暗,危机四伏,你母子两人又都是妇孺之辈,必须要严加保护。因此,为防不测,今日我便遣人护送你母子回袁家庄老家,暂且避一避。”
“父亲此言差矣!”袁飞闻言正色道,“一来,我已经不是幼童,应当为守卫函谷关尽一分绵薄力量,二来临阵脱逃,恐怕会落人话柄。孩儿愿与父亲一起共御强敌,誓与函谷关共存亡!”
袁飞的一番话慷慨激昂,颇有豪迈之风,袁涛听了反而面无喜色,沉吟了多时,方道:“也罢,吉人自有天相!既如此,便只把你母亲送回了老家即可。不过你如果留下,我却无暇照抚你,你须见机行事。你桓叔叔早算出了我二人有此劫难,于是赠送给我一方‘千幻灵羽简’,今日便传了与你,以备后患。”
“不可。”袁飞急忙摆手道,“父亲是一关统帅,你的安危事关函谷关上下老少万余口,孩儿不敢接受。”
袁涛闻言双眼一瞪,叱道:“你这孩儿,胆敢违抗父命吗?”
“父亲息怒!”袁飞忙道,“如果飞儿接受,却陷父亲于水火之中,一旦传了出去,恐为人天下人耻笑。”
见袁飞不受之意坚决,袁涛也无奈,道:“既然如此,‘千幻灵羽简’就暂且放在为父处,但是你必须将操纵之法先学了,随时可来取用……”
袁飞再不推辞,于是循了袁涛传授,默记口诀,因有昨晚修炼“太上幻魔功”的体验,袁飞只稍加练习,“乾坤一气破诸禁法”已然纯熟之极。袁涛再把当日操纵心得祥述了一番,袁飞牢记心中。袁涛尚不放心,又逼迫袁飞练习了三遍方才作罢。
袁飞请辞出了内堂,见离与不死老头儿相约时日尚早,便径自回房。
三尾白狐竟不在密室中,袁飞判断,一定是白狐服了玄元丹后已经痊愈,在屋中憋闷得慌,外出闲逛去了,当即也不以为意。
左右无事,袁飞便出了后门,到街上散心悠闲。
不想平日里热闹的函谷关一反常态,如今几乎已是店铺悉数关门,市集无序。
街头巷尾众说纷纭,都在传言,犬戎大军要在数日内攻打函谷关。
据说犬戎大军此次来犯非比以往,集合了全国大部精兵强将,约四五万人之众。更聚拢了一干关外能人异士,由五行山门徒耶机上师统领。听说这个耶机上师神通广大,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又传言,袁涛率神兽营将士百余人与耶机上师的徒弟先交一战,竟然全军覆没,只有袁涛父子侥幸逃脱了性命。
一时间,函谷关内大有山雨欲来之势,百姓已是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更有数十大户人家已备好了车马,欲待战事一起,便自远走高飞。
告示栏内贴满了募兵告令,详细注明了兵种、饷银优厚等等,不过响应报名者却寥寥无几。半日后,新告示又出,却是警示百姓,坊间传言均系子虚乌有,是犬戎细作散布的谣言,关内百姓务必不要受了蛊惑,应一切各行其事,勿须担忧云云。
袁飞不由一声叹息,心道:“可怜了一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