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些弟子逃得逃,死得死,精心烹制的一盘菜居然成了一道烂尾鱼,这让阿狞王既失望又无比的愤怒,在暗道了一声都是没用的废物后,已使出了控制当前不利局面的狠手,当即阿狞王左手掐了一道法诀,念念有词了几声后,突然喝道:“如此胆小怕死之辈,临阵脱逃,休怪本寨主心狠手辣!”
随着话音落地,一道黑光自阿狞王身后飞出,在半空中一闪后便星星点点落下,没入了方才逃跑的数十人头顶。随后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这数十人只奔出了数十丈,便一声惨呼翻身便倒。接着这数十人两眼一瞬间变得赤红起来,表情痛苦异常,片刻后只听“嘭”得一声,头部爆裂,脑浆与鲜血溅落了一地。
“凡临阵脱逃者,就是如此下场!”阿狞王凛然一声喝道,“奋勇当先者定有重赏!”
方才情形无比诡异,让众两寨一门弟子在无比惊惧的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他们被阿狞王下了套,一旦不遵照阿狞王的命令这一辈子就彻底完了。众人心中直将阿狞王骂了个通透,却也无计可施。只道左右是个死,便再舍身来攻。不消片刻,两寨一门一方渐渐又稳住阵角,一番不要命的冲杀下,五灵门弟子抵敌不住,立时丧生了十余人。
眼见弟子们纷纷惨死,玉姬花心头痛楚,如此下去,五灵门全门逃脱不了上下尽墨的境地。如今生死存亡关头,须当机立断。玉姬花抬手放出一支青蛇焰,此焰呈五彩,是门主专用。
随着这一道五彩青蛇焰落下,五灵山方向御风飞来了三人,是玉真长老与她的两名通窍弟子。
这三人在城北处半空中停住风头,两名弟子抬了一面大鼓,鼓身赤红,鼓面青色,上绘一奇兽,其状如牛,只生一足。玉真长老手持着一柄白色的骨头鼓槌,青色的槌柄上各系着三尺红绸。
“门主,神鼓请至,是否立即敲起?”玉真一脸肃穆地叫道,将两只鼓槌高高举起。
这一面鼓已经备好,但玉姬花眼中噙了泪,一时迟疑不决。
玉真已知道玉姬花此时的心意,惨然一笑道:“十余年后玉真的三百年大限将至,但前番玉真为贼人所伤,如今修为只恢复了大半,日后凝神已经断然无望。玉真身为门中二长老,能以风烛残年之身为本门的兴亡尽一分绵薄之力,便死而无憾!”
这一番话慷慨激昂,很明显这个二长老断了修行念头,且已将生死置之于度外。见玉姬花坚定地点头,玉真会意,再不多言,只一声轻叱,森然地高声叫道:“伐天神鼓出,功成万骨枯……”声音尖厉,却充满了坚毅与无畏。
玉容与玉真交好,见状急叫道:“师妹不可鲁莽!”
一脸无比肃穆的玉真并不理会,持了白色鼓槌,奋力一槌击在了神鼓之上。一身本来恢复了七八成的真气催动,如绝堤之海一般喷薄而出,眨眼间尽被这一面神鼓吸食得一干二净。玉真凄然一笑,原本还保持姣好的面容一瞬间苍老了下去,眉发皆白,数百年来的修行尽失,已然成为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据《奇兽志》记载,上古时东海流波山有一奇兽,唤作夔牛。这夔牛苍色无角,一足能走,其声如雷。万年前,无上战神帝东渡与其激战了十日十夜,方将其杀之,取其皮以蒙鼓,以其骨制槌。遂制成伐天神鼓一面,余皮则制十面小伐天神鼓。
其中一面为五灵门先祖五灵子所得,一直作为镇门之宝保存,非生死存亡时不可示人。
这一面“小伐天神鼓”霸道异常,须通窍修士倾一生所修真力方能敲响,一旦鼓起,便短时强敌闻之丧胆,友方却激发潜能,提升境界。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一道青光自鼓中飞出,须臾直冲云霄。晴空中立时起了一声惊天霹雳,风云变色,雷声隐隐。随后自鼓中跃出一头丈余高凶兽,但只不过是一道虚虚实实的兽影,正是奇兽夔牛。
此兽神威凛凛,将巨口一张冲了场中只一声大吼后,便返身隐入了鼓中。
顿时一阵震慑心魂的雷声轰隆隆地滚过,两寨一门弟子中境界高者肝胆俱裂,斗志全无,境界低者当场晕厥。
阿狞王察觉有异,立时将黑气凝了数十层屏障挡在身前。不想身为蛮荒异种的夔牛这一声吼极具穿透力,虽有十层黑障隔绝,仍有数丝穿入。阿狞王心神一时恍惚,险些把持不住。
而一干五灵门弟子听到这声吼却一时血脉贲张,如同打了鸡血般地精神为之一振,修为在顷刻之间尽皆提升了一个境界,竟然以一敌十,登时扳加了劣势。
城外人影幢幢而至,却是青龙门、六足门、灵蛇门等小门派得了消息,派了精英赶来。这几路人马却也精明,方才只远远地瞄着,见玉真敲响了小伐天神鼓后五灵门占了优势,便乘胜而进地直冲而来。这几股兵力弱小,但聚合一起也有一二百人。
一时间喊杀震天,两寨一门的弟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眼见形势再转,阿狞王反渐渐冷静,如今已是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当破釜沉舟。当即阿狞一收慑心神,劈手一道红光破空飞出城外。不多时,只听城外传来一声大吼,闪电般奔来一人,这人身穿一身玄银甲,手持着霸道的玄银长矛,如同一尊铁塔一般,正是银甲王郭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