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忙朝那人欠了欠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位大哥,小的是跟着我家少爷来给贵府的老太太拜寿的,刚才沈小姐偷人被抓了个当场,那宋家的人正闹着呢,老太太被气晕了,我们刚才帮忙抬人来着,小的肚子突然闹腾了起来,本想找茅厕方便的,可黑灯瞎火的,转来转去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往那边走是正院,还得劳烦大哥你给指个路。”
门头上的灯笼被一阵风吹得晃动了起来,那人的神色都瞧不大清了,这时,他身后有人问道:“是那边开席了吗?尧老不是说过了,在这边院中单独开席就行了呀,沈发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吗?”
开院门的那人指了一方向,“你往那边去,便能寻着道了。”
八两忙连声道了谢,东张西望的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等那人关上院门,刚才抱怨的又责怪他怎可放了八两离开,这二人绊着嘴绊着嘴,还打了起来,直到一个老头走到廊下给喝止了,这人赫然便是水家的那位尧老。
那边八两在确定离那听风院很远了,这才捂着胸口,笑容里满是兴奋。
等他来到正院外面时,汤圆儿正找他找到了这边,“贾哥,寿宴是吃不成了,你的事办妥了吗?”
“客人们走的差不多了吗?”
“还没,我估计这席是开不了了。”
“我先出府去放束烟火通知毛头他俩撤离,你到前面等等他们。”
“嘿嘿,好咧,哥哥,一会儿我们去我家酒楼吃饭。”
沈家正堂里,宋父强调着退婚的意愿,他那庶子一脸的怨愤,明明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了,可为何又出了这样的岔子呢?他很想说他可以不介意沈瑶琴偷人的这件事,可也清楚的明白他爹是不可能同意的,宋家是绝不可能娶进这样的儿媳妇的,但这么丢了沈家这个助力,他实在是心有不甘呐。
宋麻杆儿拽着宋夫人的袖子,妥妥的小可怜一枚,即便知道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儿子参与设计的,可宋夫人瞧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不由得心疼了。
“老爷,跟他们废什么话呀?他们沈家的姑娘都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了,我儿子是肯定不会娶她的,趁早退了婚书,一了百了。”
宋父也真的被这件事情给气得不行了,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了一眼宋麻杆儿,心中不忍,回应的语气温和了不少,“我已经让人回去取了,幸好还没成亲,不然老大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唉,都是我太心急了,早知道干嘛那么快应承下来啊?”
宋麻杆儿还应景的抽咽了两声。
这时,沈家东南方向的巷子里升起了一束蓝色的烟火,毛头他们二人抬头一瞧,皆面色一喜,忙回到坐席的地方。
“汤少爷。”
“呀,终算是等到你们了。”
沈家大爷听到下人禀报后,皱着眉说道:“老二,既然已经这样了,退便退了吧。诸位,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众宾客纷纷识趣的告辞,等出了沈家的门,鲜少没有面露幸灾乐祸之色的,这其中包括了县令老爷,他捋着下颌上的胡子,心里面痛快极了,虽然他的巴结是心甘情愿的,可一直被人压着当泥菩萨,搁在谁身上谁都不会舒坦的。
宾客散尽了,除了沈家人,便是那个冤种的一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