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沉沉,雨幕似瀑。
天地间仿若被一层厚重水帘遮蔽。
一切在这磅礴大雨里显得朦胧而压抑。
就在风雨肆虐之际,一股雄浑气劲陡然迸发,如开天辟地之力,生生劈开如幕雨帘。
刹那间,龙吟响彻天地。那声音似从远古传来,带着无尽威严霸气,震得人耳鼓生疼。
紧接着,一道玄色身影如苍鹰般,自十丈外虚空挟裹磅礴之势凌空踏来。
豆大雨珠靠近他周身三尺范围,瞬间化作袅袅水雾,仿佛在强大气劲威慑下不敢靠近。
每一次虚踏,下方青石板地面便如遭雷击,泛起蛛网般裂纹迅速蔓延。
丐帮弟子手中刀剑,在无形气浪冲击下,不由自主嗡嗡作响,似在畏惧这强大力量的主人。
萧峰落地悄无声息,却如山岳崩塌,一股无形压力陡然释放,让周遭空气瞬间凝滞。
他身着玄色劲装,在狂风暴雨中猎猎作响,宛如不倒旗帜。
腰间酒葫芦斑驳铜链,在黯淡光线中泛着冰冷光泽,更添冷峻。
他威武脸庞上,一双鹰目愈发凛冽如霜,似能看穿风雨中的阴谋算计。
此时,萧峰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震颤,正是施展“亢龙有悔”收势余韵。
掌心腾起的白雾与雨气相融,身前凝成若隐若现金色龙形虚影。
这金龙仿若有生命,龙须舞动,龙鳞闪烁,似要破壁而出翱翔九天,尽显萧峰绝世武功威力。
“师尊!”段乔艰难挤出这破碎呼喊,声音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激动。
他膝盖刚要触地,便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劲气稳稳托起。
他望着那熟悉身影,眼眶瞬间被雨水泪水模糊。
先前被木棍砸断的右肩此刻不知疼痛,只觉周身涌起滚烫力量,那是源自心底的安全感与力量感,仿佛只要萧峰在,世间便无所畏惧。
康敏踉跄扶住廊柱,苍白指尖深深掐进木梁,似要借此宣泄内心恐惧激动。
她痴痴望着萧峰宽阔后背,耳边回响起少女时做萧峰侍女的时光。
那时萧峰虽年少,却已在武林崭露头角,英姿飒爽。
此刻眼前人从少年成长为雄壮大汉,岁月留下些许痕迹。
但腰间酒葫芦醇厚气息、发间淡雅檀香,与记忆里纵横无敌的乔远别无二致。
“乔大爷...”
她声音细若蚊蝇,带着颤抖敬畏,却在呼啸风雨中清晰传入萧峰耳中。
萧峰单掌横立胸前,龙形虚影随他动作骤然暴涨,光芒大盛,将康敏与段乔母子完全笼罩在金色光晕里。
在这耀眼光芒下,数千名丐帮弟子举着的兵刃黯淡无光,如同废铁。
弟子们惊恐后退半步,脚下泥水发出刺耳拖拽声,仿佛大地也为萧峰威势震慑。
七大长老面色骤变,宋长老手中龙头竹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杖头铜龙与萧峰周身气劲共鸣,发出刺耳尖啸,似在向这位绝世强者发出最后警告。
“你们丐帮为何欺负这孤儿寡母!”
萧峰声音低沉如洪钟,带着豪迈威严,简单一句话,便响彻天地,震得屋檐积水簌簌而落。
他目光如炬,扫视丐帮众人,眼神满是不屑愤怒,
“丐帮诸位长老,要为兄弟报仇,冲我萧峰来!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全部接下便是!
没必要迁怒旁人,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未落,他周身气势陡然暴涨,如沉睡巨兽苏醒,方圆十丈内雨水逆空而上,在半空凝成旋转水幕。
这水幕晶莹剔透却坚如磐石,隔绝所有敌意目光,尽显无敌之姿,似在向武林宣告,冒犯他守护之人,将遭雷霆反击。
暴雨如注,天地混沌。宋长老怒目圆睁,手中龙头竹杖带着千钧之力狠狠顿地。
“轰”的一声,大地仿佛颤抖,杖头狰狞铜龙在雨水冲刷下,瞳孔泛起诡异血光,似被仇恨点燃灵魂。
宋长老猛地抬头,须发皆张,声如雷霆大喝:
“丐帮的弟兄们!
可曾忘记汪帮主惨死奸人之手,鲜血未干;
马帮主含冤而逝,冤魂游荡;
还有徐帮主,尸身残缺,死状凄惨!
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萧峰!他与丐帮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的声音如利刃撕裂雨幕,带着无尽悲愤决绝,钻进每个丐帮弟子耳中,震得周遭弟子腰间酒葫芦嗡嗡作响,似也被仇恨力量激荡。
“今日!
我哪怕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也要将这契丹狗贼斩于马下!
为汪帮主、马帮主、徐帮主报仇!为武林除此大害!
让萧峰这恶人无处容身!”
宋长老振臂高呼,手臂青筋暴起。
掌钵龙头将酒葫芦狠狠掼在地上,陶片迸裂脆响混着雨声炸开:
“萧贼!当年也是一个暴雨夜!
你叛出丐帮,可记得马副帮主临终血书?
今日我用寒冰掌,送你去见九泉冤魂!”
话音未落,他周身腾起白雾,掌心凝聚冰晶映得面容青白如鬼。
传功长老抖开九节钢鞭,紫电顺着鞭身游走,在雨幕中劈出细碎电光:
“好个不忠不义的畜生!
汪帮主待你如亲子,你却恩将仇报!
今日我这‘雷殛万里’,定要将你劈成焦炭!”
钢鞭骤然甩出,空气被撕裂的尖啸盖过滚滚惊雷。
执法长老将判官笔在掌心转了个圈,墨绿色毒液顺着笔尖滴落在青砖上,腐蚀出嗤嗤白烟:
“萧远山之子,你屠戮少林、血洗大宋武林,今日我‘百鬼索命笔法’,替天下冤魂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