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妾身每下一道令,都会想着您喜欢的样子……就像这印泥里的血,永远为您热着。”
萧峰腰间铜链的声响,渐渐消失在雨幕之后,然而康敏却依旧久久地跪着,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直到珍珠帘洒下的碎光,映出康敏脸上那混合着雨水与泪水的复杂神情。
她缓缓抬手,轻轻抚摸着锁骨上的狼头图腾,指尖沾到的血混着毒液,在皮肤上烫出一阵愉悦的痒意。
康敏深知,这江湖之路,是由刀刃与美色铺就。
但她已然决然,她的刀刃,只为萧峰而挥舞;
她的美色,也只愿在他的阴影里绽放。
哪怕那阴影冰冷如铁,康敏也甘之如饴,义无反顾地沉沦其中。
……
……
……
开封城的醉仙楼正是酒酣耳热之时,二楼栏杆旁斜倚着个敞怀汉子,袖口磨出毛边的青布褂子下,小臂上狰狞的刀疤随着他拍桌的动作突突跳动。
他捏着的酒碗磕在木桌上发出脆响,粗声喝道:
“狗屁!萧峰那厮不是之前在丐帮呆过吗?
他的成名武功不就是丐帮的绝学降龙十八掌吗?
怎么会反手杀了丐帮三千弟子?”
对面的落魄书生缩着脖子,补丁摞补丁的长衫下,一支镶玉的旱烟杆在腰间晃荡。
他嘬着烟锅子,火星明灭间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烟油子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
“老哥您还不知道?
全冠清帮主上周在断桥上被萧峰一掌拍成肉泥,脑浆子溅得石狮子都挂彩了!”
他眼睛瞟着汉子碗里的牛肉,压低声音道,
“现在是全帮主婆娘康敏上位,听说那娘们儿昨儿用活人血盖帮主印信,印泥里还掺着蜈蚣涎液呢!”
西墙角的阴影里,一个穿猩红斗篷的女子正用银簪挑着碗里的蛇羹,斗篷边缘惨白的骷髅头刺绣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她腰间的皮袋不时探出银环蛇的脑袋,蛇信子舔过她耳垂时,她眼波妖异地一转:
“萧峰就是天下第一绝世大魔头!
我亲眼见他在洛阳城外催雨成刃,万千丐帮弟子扑上去,雨珠沾身就化成血水!”
她嗤笑一声,银簪在碗里搅出圈圈涟漪,
“康敏那婆娘更狠,昨儿登基大典用婴儿头皮造纸,盖印时故意把血滴在人牙上……”
她脚边缩着个跛足老乞丐,破碗里的三枚铜钱叮当作响,其中一枚刻着“天下无丐”的字样。
他哆嗦着往嘴里塞花生,漏风的嘴含糊不清:
“康敏小娘们儿背后站着萧峰呢!
昨儿我在总舵看见,萧峰把铜链绕在康敏脖子上教她使毒砂手,那链子上还挂着三颗人头……”
话音未落,猩红斗篷女子的银簪已抵住他喉头,簪尖的红宝石映着他惊恐的眼睛:
“哪三颗?说清楚了,这蛇羹就分你半条。”
……
靠窗的梨花木桌上,七个镇远镖局的镖师围坐,腰间染血的镖旗低垂。
为首的虬髯客揪着酒坛猛灌,络腮胡上溅满酒珠,袖口的狼牙护腕“啪”地崩断:
“我师弟前天去洛阳送镖,亲眼看见萧峰拎着全冠清的脑袋逛窑子!
那脑袋还睁着眼呢,康敏在旁边用指甲刮人脑壳……”
他话音刚落,隔壁桌的盲女突然拨动三弦,嘶哑的嗓音在喧嚣中响起:
“断桥上,血成河,萧峰掌下无活口……康敏裙底藏毒针,丐帮从今换姓萧——”
她黑纱下的眼角刀疤随着笑意扭曲,指尖在弦上翻飞,
“各位可知萧峰为啥帮康敏?
我听瞎眼老叫花说,康敏床上挂着萧峰的人皮面具,每晚都抱着睡觉呢!”
楼梯拐角处,一个胖大和尚正用袖子擦嘴,僧袍上的油渍蹭到腰间的戒刀。他含糊不清地念着“阿弥陀佛”,馒头渣掉在锃亮的僧鞋上:
“前天我在白马寺看见萧峰放生,放的全是毒蜈蚣!
每个蜈蚣背上都刻着丐帮弟子的名字……”
旁边的青袍道士冷笑一声,拂尘扫过他的光头:
“秃驴懂个屁!康敏登基丐帮帮主之位时,萧峰用真气把三千弟子的血凝成血旗,旗上写着‘大辽萧峰’四个大字!”
……
开封醉仙楼的酒气里突然泛起酸腐味,就着梁柱间漏下的月光,西墙角猩红斗篷女子突然用银簪挑飞碗里的蛇头,鳞片溅在跛足乞丐的破碗里:
\"要说全冠清死得冤——\"
她故意拖长语调,让银环蛇缠上自己手腕,
\"上个月我在洛阳窑子看见,康敏半夜往萧峰房里送醒酒汤,领口开得能看见肚脐上的朱砂痣呢!\"
楼梯口的胖大和尚突然把馒头拍在桌上,僧鞋碾过地上的碎瓷:
\"阿弥陀佛!老衲前天在白马寺撞钟,亲眼见萧峰给康敏戴竹冠时,手指在她后颈摸了三摸——
那地方可是女人的软筋!\"
他油光光的脑袋凑近青袍道士,戒刀鞘上的血槽映着烛光,
\"全冠清那厮估计撞见了,才被萧峰一掌拍成泥饼子!\"
窗边镖师们的酒坛同时顿在半空,虬髯客的狼牙护腕掉在地上,滚到盲女脚边。
盲女的三弦突然走调,嘶哑的嗓子挤出怪笑:
\"各位没听说?
康敏床上挂着两幅人皮面具,一幅是萧峰的狼头纹,一幅是全冠清的哭丧脸!\"
她黑纱下的刀疤抽搐着,指尖猛地掐断琴弦,
\"昨儿我路过丐帮总舵,听见康敏在房里哼曲儿,唱的是'杀了亲夫换情郎,铜链绕颈做嫁妆'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