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切事物像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那我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玄猛一回头,看到了那个跟之前幻觉一样打扮的人——
“墨?”
不,跟之前比起来,她狼狈了许多:
声音如进了沙子般的低沉沙哑,衣摆像被剪刀裁了似的破烂不堪,外衣尽是刀痕和火燎的熏黑痕迹,就连她爱惜的幂篱都有着几道不小的口子。
见那人衣衫褴褛的模样,他内心一颤,马上低下头去,只觉得混乱,嘴里絮絮低语着,“不对,不对...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那人戴着的幂篱无风自动,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玄猜是自己的记忆混乱了,才让那药物构筑出了这离谱的幻觉场景。
他得让自己清醒过来,不然他可能会出现精神问题。
他踌躇着,瞻前顾后,后方是一群跟木偶一般杵着一动不动的诡异文职,面前则是他异常沉默的未婚妻。
“你倒还是这么优柔寡断...怎,怕见到老娘?”
“没,没有...”
听到这带着几分怨怼的质问,玄连连摆手,心中愧疚更甚,但仍是站在原地不动。
“我知道了...你到现在都觉得,我是自作自受,是吧?”
她说着说着,怒气已是压制不住,抬手抓住幂篱边缘,狠狠往旁边一甩。
“咔嚓!”
随着幂篱被砸烂,她的真面容被玄一览无余——
她的脸像被泼上了某种腐蚀性极强的化学药物,被溶解得不成样,经脉与血管融为一体,又混在糜烂的血肉里。
而她那对仿佛装着星辰的漂亮棕褐眼眸,则失去了光芒,嵌在那堆肉泥之中,沿着下巴流下。
“是啊,我的确是自作自受,看看我现在这副德行吧!”
“你...怎么会...”
玄瞳孔一缩,浑身发冷,不可置信地后退着,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难受和哀痛,如洪水猛兽般涌来的内疚几乎要将他吞噬。
“...阿砚,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她凄惨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