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笑着一边挽着那九公子的胳膊,将他迎上了船。
方秋鸿站在一边,看在眼里,心中对这一高一矮的两人也是产生了些兴趣。
听他们对话,这个九公子应当是时常光顾这青衣楼,那当日自己同门进了这青衣楼,后来便再无消息,最后落得个意外身亡的结果,这件事会不会与那二人有关呢?
看来这青衣楼,自己怎么说都要探上一探了。
正思量间,那画舫已再次动了起来,往河中间慢慢悠悠荡了过去。
方秋鸿悄无声息退到一处大柳树后头,确定四处无人发觉之后,身子直接凭空飞起,只见他脚尖在柳枝上轻点几下,整个人已高高跃入半空,直接往那青衣楼飞了过去。
他的动静极轻,船上的人的注意都在游荡在河畔的行人身上,却也并无一人发现往湖中飘去的方秋鸿。
画舫这时离岸边还不算远,到了画舫上空,方秋鸿深呼吸一口气,卸去全身力道,整个人轻巧地落在蓬顶上,船身轻轻一晃,几乎没发出任何响动。
方秋鸿刚要长舒一口气,不料突然发现,在这蓬顶之上还有个黑衣人趴在这里。
那黑衣人呼吸极轻,整个身形隐匿在黑暗当中,方秋鸿居然第一时间没有察觉。
这时那黑衣人好像也很意外还有人跟自己一样做了个梁上君子,一时间也不清楚对方意图为何,只是眯着眼睛望向他。
方秋鸿有些尴尬地愣了一会,过了半天见那黑衣人并无暴露身份的意思,他也并不做声,俯下身子趴在边缘不起眼处,将棚顶扒开一个小洞,悄悄往里面瞧了过去。
那黑衣人见此,也乐得相互不打扰,也趴在另外一头朝画舫内部看了过去,不过两人都各留了一个心眼,互相提防着对方突然发难。
画舫内部中间是一大块空地,四周就是看客老爷喝酒听曲儿的地方,第二层看上去都是一处处的小隔间,视野更为开阔,每处隔间的四面都有一道精巧的门帘挡住,叫人看不清虚实。
一层并无他人,只有那九公子与那高个男子正好背着身坐在台下,方秋鸿正要细看,下方却传来一阵声音。
在一层的中央,此时正有一身着薄纱的美貌女子,挽着一把杏色琵琶,指尖轻轻拨弦,樱口张合,声音就如清脆如黄莺出谷,余韵不绝。
小楼深巷狂游遍,罗绮成丛。就中堪人属意,最是虫虫。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几回饮散良宵永,鸳衾暖、凤枕香浓。算得人间天上,惟有两心同。
近来云雨忽西东。诮恼损情悰。纵然偷期暗会,长是匆匆。争似和鸣偕老,免教敛翠啼红。眼前时、暂疏欢宴,盟言在、更莫忡忡。待作真个宅院,方信有初终。
方秋鸿听过这首词,是柳永的《集贤宾》,不过也只是听过,他不太爱柳永的词,总觉得他的词过于哀怨凄恻,不够荡气回肠。
不过今日听这女子唱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方秋鸿趴在蓬顶之上,一时间居然听得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