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乔莫又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把她的心撞的好乱好乱。

“季总，我该出去了。”

乔莫轻轻推开他，始终没抬头。

“再陪我一会儿。”

季博林不肯，语气有些固执。

乔莫摇头，态度坚决。

来找季博林，已算得上是开小差，她不能再让顾小姐等她。

“……”季博林不语，缓缓走到办公桌前，眼里满是失落。

“……”乔莫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

他的背影很落寞，充斥着孤独。

和那晚的很像。

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好像在他的背影里，她看到了自己。

可，好像又有些不同。

她有俞先生。

而他，身边谁都没有，连一个能陪他随进随出的秘书，都没有。

她微微蹙眉，视线低了下，正好落在他的办公桌。

桌上正中间的位置，她看到了那个川剧变脸玩偶。

她记得，第一次坐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那个玩偶还摆在她的办公桌上。

当时，季博林还像个“傻子”似的，告诉她怎么玩儿。

那个时候，她从不觉得，他是孤独的。

如今，他孤独到，会看着一个玩偶发呆。

她莫名的涌上一股难受，像被人揪住了心一样。

这种感觉……

她从未有过。

是因为什么，她不敢多想。

乔莫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季总，我出去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也可能是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回答。

她撂下这句话，就想回身打开门。

“等一下。”

季博林突然叫住她，几步跨到她面前，往她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乔莫愣了下，没去看手里的东西，反而抬头看着他。

她知道是什么。

“……”季博林也不说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像是这一切本就不用说。

————

顾子尤从席子凡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乔莫已经规规矩矩的等在门口。

像从没离开过一样，一板一眼，脸上是惯有的标准微笑。

顾子尤的视线往季博林办公室的方向一扫。

他的门已经关上。

“和同事叙完旧了吗？”

她假装随意似的问，目光在乔莫脸上打量。

“嗯。”

乔莫点头，表情平静淡然。

顾子尤抿了抿唇。

果然，她不是季博林，看不到乔莫别的表情。

“走吧，回去。”

她笑笑，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

车上，顾子尤想到席子凡的神情，就不禁蹙眉。

显然，她来这一趟，什么作用都没起到。

既没能安慰，也没能劝解。

她不是语言大师，从她进去到出来，席子凡眼眸里的忧郁一直没变。

像墨一样漆黑。

窗外，霓虹闪烁，光影随着车子的移动，被拉的流光溢彩。

等红绿灯的间隙，乔莫的手机响了下。

是短信提示音。

乔莫低头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放下，没有回。

“不用管吗？”

顾子尤疑惑的问。

“等送你回到家，我再处理。”

乔莫一副公事般的口吻。

乔莫这样的反应，顾子尤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到，短信不是来自俞逸宸。

视线收回的瞬间……

“乔莫，这是什么？”

她好奇的指着显示屏下方放着的东西。

乔莫睫毛轻颤了下，微笑着说道，“是川剧变脸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