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不是爱，也永远变不成爱。”

像是怕他还不死心，顾子尤又特意强调。

她不仅没有爱，没有感动，连转换的可能都没有。

“那我们之前的一切，算什么？”

俞逸宸把声音压的很低，不知是不是怕她听见。

她的每一个回答，都让他心痛，让他不敢再问。

所以，他小小声，小小声……

像是这样，他就不会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可，她却成心不让他好过。

“你一厢情愿的得到。”

一厢情愿这个词，到什么时候都是伤人的。

何况，她还特意强调了“得到”。

像是有意把那段不堪的开始，赤裸裸的摊在他面前。

也像是有意要和如今的“失去”相呼应。

俞逸宸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这种自揭伤疤的方式，让他的心像猛的被揪住一样抽痛。

他说不出话，只能黯然的盯着她的背影。

忽然，他发现了不对。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她不是总喜欢一脸倔强的看着他吗？

喜欢和他针锋相对，他说一句，她顶十句，今天怎么了？

她怕他看出什么对不对？

所以不敢转身，不敢看他。

她在撒谎。

她说的一切都是撒谎！

顾子尤双手又攥了攥，嗓音平淡又清冷，

“我没有不敢，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你。”

她这样说着，却始终没回头。

“我不信！我不信！”

俞逸宸愤怒的低吼。

带着压抑，带着克制。

不这样，他怕他会上前掐死她。

“信不信由你。”

再开口，顾子尤的声音已经冷的足够冻死人。

“那你转过来，看着我，说你不爱我。”

俞逸宸不死心。

他要她看着他说。

清清楚楚的说。

“不需要。”

顾子尤不动，刻意让自己连背影都显得冷漠。

可，她的眼泪就没断过。

求你，俞逸宸，别再纠缠下去。

她好累，快撑不住了。

“顾子尤……”

“俞逸宸，你走吧。”

顾子尤直接打断他的话，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像是这样的他，让她很反感。

反感至极。

“我不走！”

俞逸宸大喊，厚重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湖面泛着回响。

天色已暗，湖边的雾气渐浓，阵阵晚风吹过，萦绕着彼此，却吹不散两人身上的压抑。

许久，她的声音随风而来。

“俞逸宸，别让我觉得你贱！”

顾子尤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对俞逸宸说出这样的话。

一句，伤人又无情，足以摧毁男人自尊的话。

俞逸宸像一下子被人打散了三魂七魄，深邃的眼眸里一片暗淡。

贱？

他在她这儿，最后只剩贱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吹来他低沉的声音。

“顾子尤，我承认我贱。”

俞逸宸唇边泛起一抹苦笑。

月光下，他的周身充斥着颓废，挫败，平日里那股王者之气荡然无存。

“……”顾子尤整个人僵在那儿。

他在说什么？

自尊都不要了吗？

不要这样，俞逸宸，不要！

俞逸宸向前两步，却怯弱的不敢去扳她的肩膀，不敢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眸。

他怕的，只敢凝着她冷漠的背影。

“我求你，爱我好吗？”

他的语气，卑微到尘埃里。

贱，他认了。

他就是不能没有她。

他要她，要她的爱。

求来的也行。

“……”顾子尤死死咬住唇。

眼泪一颗连着一颗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