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尤对她笑了笑，率先打破沉默。

庄念仪见她神色淡定，也不纠结了，缓缓开口，

“当初逼你离开他，确实是为了试探你对他的感情。”

顾子尤并没有什么意外，轻声说了句，“我知道。”

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戳破。

说实话，这种试探的方法，她不敢苟同。

但凡俞逸宸那时候退缩一点，那他们可能真的就相忘于江湖了。

只是庄念仪不是她，自然不会站在她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只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毕竟，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娶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庄念仪一脸诚恳，却无悔意。

也许人性就是这样复杂、奇怪。

她可以同意俞父安排儿子与沙美奂联姻，可以允许儿子走到哪儿都将梦瑶带在身边……

却不能容忍儿子疯魔了一样，爱上不爱他的人。

感情里，可以两个人都爱，也可以两个人都不爱。

唯独不能一方爱，一方不爱。

尤其是几次豁出尊严和性命，爱的痴狂的，是她的儿子。

那她就更心疼了。

她必须得知道这个女人也同样爱着儿子，她才能放心。

“……”顾子尤很想说“我理解”，但话到嘴边，还是莫名其妙的咽了回去。

许是，她也无法做到如自己预想的那样大度。

毕竟，那段时间的回忆，不太好。

庄念仪看着她，想了想才说道，“本打算在确定你对他的感情后，以联姻的方式，让你进俞家的门，可惜……”

“你曾这样想过，我很高兴。”顾子尤由衷道。

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庄念仪有一瞬的怔愣，“我以为你会怪我。”

“何止是怪，那会儿甚至是恨你。”顾子尤假装埋怨。

庄念仪审视着她的表情，没一会儿便看懂了，故意问，“那现在呢？”

“……”顾子尤不语，只是笑着摇头。

“如果，当初你在海上消失的时候，逸宸没扔下mApLE去找你，或许事情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

“因为你们的感情越深，父亲越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庄念仪目不转睛的看她。

顾子尤有些惊讶，“原来你知道？”

庄念仪微微点头，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其实，我还应该跟你说一声抱歉。”

“……”顾子尤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也自私了，妄图希望你能帮他要回mApLE。”

庄念仪轻轻笑了笑，笑容有些不自然。

她完全可以早一点说出一切，让顾子尤避免与俞老对峙。

只是，私心作祟。

她也不想儿子失去mApLE。

“这不是自私。”

顾子尤喃喃道。

“我是一个母亲，为了儿子，我可以牺牲任何人。”

庄念仪直言不讳，神情坦然严肃。

“我理解。”

顾子尤平静的迎向她的目光。

“……”庄念仪很想说谢谢，但，她最终还是抿紧了唇。

顾子轻轻叹出一口气，声音低沉下来，“我只是没想到，我会失败。”

她曾那样自信，那样信誓旦旦。

可最后，不仅没改变什么，还让俞逸宸失去了更多。

这种失败的滋味儿，很不好受。

庄念仪当然能听懂她的意思，诚恳的说道，“其实，我们当年也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