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碗筷已是亥时。白小米望着蜿蜒如蛇的山路皱眉:\"现在下山太危险了。\"她摩挲着车钥匙上的水晶挂件,突然发现李铁牛正盯着自己发梢的野姜花出神。
\"要不...\"李铁牛话没说完,腰间软肉就被狠狠拧住。白小米瞪圆的杏眼里跳动着煤油灯的火星:\"敢说挤一张床试试!\"
\"疼疼疼!属螃蟹的啊你!\"李铁牛龇牙咧嘴地指向东厢房,\"方敏家就住隔壁,她独居的西屋刚换了竹席。\"
穿过爬满紫藤的矮墙时,白小米的细高跟卡在石缝里。方敏举着煤油灯出来开门,暖黄光晕里,两个姑娘同时愣住——白小米的香奈儿套装与方敏的粗布围裙形成奇妙对比,却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艳。
\"好俊的姐姐!\"方敏雀跃地挽住白小米胳膊,\"被褥都是新晒的,枕芯填的野菊花。\"她突然凑近白小米耳边,\"铁牛哥小时候偷看我洗澡,被李叔追着打了半条街呢。\"
李铁牛在院墙外听得真切,差点被口水呛到。正要辩解,忽听白小米问:\"洗澡...在院子里?\"
方敏已利落地架起柏木浴桶,月光在冒着热气的水面碎成银鳞。她麻利地解开粗布头巾,黑瀑般的长发垂至腰际:\"小米姐放心,我给墙头插了蒺藜枝,铁牛哥敢偷看就扎成刺猬。\"
白小米望着爬满忍冬的篱笆墙,指尖在真丝衣领上犹豫。方敏已褪去外衫跳进浴桶,水花溅湿了晾在竹竿上的紫苏叶。月光淌过少女圆润的肩头,将水面映得波光粼粼。
\"去年伏天,铁牛哥在这桶里泡了三小时。\"方敏舀起温水浇在肩头,\"说是研究什么中药浴,结果睡着差点淹死。\"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他是想偷穿我晾在院里的...\"
\"方敏!\"李铁牛的怒吼惊飞了梧桐树上的夜枭。两个姑娘笑作一团,惊得墙角蟋蟀都噤了声。
更深露重时,白小米躺在带着阳光味的被褥里。夜风送来柑橘花的甜香,混合着方敏身上淡淡的艾草气息。她望着糊窗的桑皮纸透进的月光,忽然觉得这土墙茅顶的屋子,比五星酒店的水晶吊灯更让人安心。